才吐露了真意:
“老梅!”他说,“你和你老婆不是经常去洋和尚那……”
“以后不去了,不去了――”
“去,为什么不去。”赵大冲说,“要经常去,和里面的人拉上关系,平时他们怎么睡觉,刀枪什么的都放哪里,都看好了,回来告诉大爷我。重重有赏!”
梅老头的脚一软,差点没栽倒,他虽然是个无知的乡民,也知道这是要他去当暗探,要给澳洲人知道就是要杀头的。祠堂门口那一排血淋淋的人头龇牙咧嘴的模样立刻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这,使不得。”梅老头语无伦次。
“什么使不得的,你活腻味了?”赵大冲鼓起金鱼一样的眼睛斥骂道,“不去这会就把你们两口子砍了,丢猪圈里喂猪!”
“你就去吧。有你的好。”忻那春大咧咧的一挥手,“你佃的几亩地,都拨给你!”
梅老头佃的地,即不是赵大冲的也不是忻那春的,不过这两个魔王在村里向来是说一不二的,田主根本不敢反抗。她说这话,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违碍。
梅老头扶着老婆,从赵家走了出来,外面的太阳正好,他一阵头晕目眩,觉得象做了一场噩梦。
“明儿要做礼拜了,陆神父叫你也要去。”他老婆絮絮叨叨的提醒着。
“去就是了。”梅老头闷声不响,他还没有受洗,不过早先心已经动了不少,老婆信,说死了能进天堂,他跟着老婆听陆若华说了不少天堂的模样,觉得有点和以前听和尚唱“宣卷”里说的西方极乐世界差不多,大概也是类似的地方。
梅老头也听过些有关“十诫”、“地狱”、“炼狱”之类的事情。要是当了暗探,“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做”的“天主”恐怕不会轻易饶恕自己和老婆吧?想到老婆绘声绘色的说的地狱的场面,梅老头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想象出来的的场景感觉比小时候去县城,看到到庙里的十八层地狱图还吓人。他怀着满腹的心思,慢慢的搀着老婆走远了。
晚上,风雨交加。赵大冲看了看铜水漏,已经是交了戌正,赵海基还是没把人带来。他烦躁的踱到窗前,掀开护窗板的一条缝隙往外面看。外边漆黑,雨哗哗的下着。忻那春把外衣去了,只穿着个鲜红的小夹袄,下面是洒脚裤,露着两条白白的胳膊和一抹胸脯子,歪在木榻上玩着把象牙柄的小刀子。眼见他热锅上蚂蚁一般,笑道:
“下雨,天又黑,进村正好。误不了事。”
“你懂个屁!”赵大冲不耐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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