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感激的眼泪,这对奴才来说算是最大的恩典了。陆橙却觉得很无所谓――对自己一家落魄到快要饿死的穷光蛋来说,姓什么还有关系吗?
在广州享受过的洗澡剃光头的待遇,在这里又重新享受了一遍,额外又增加了一道掰屁股的把戏。大家都是画了卖身契的,主子要怎么样就得怎么样,开苞开菊花都得悉听尊便。没人敢说个“不”字。
管事的看到陆白被家人搀扶着,看样子就要死翘翘,就没有要他去再享受一番折腾,而是叫来几个人把陆白抬走了,她娘想跟过去,被穿着蓝布衣服的管事的拦住了。
“送你男人去医院,放心好了,命大的话多半能活着出来。”
这话勾起了陆家全家人无穷的希望。陆家不是逃荒的农民,原本是广东三水县的小铺户,靠向农民贩卖些布匹和日用杂货维生,日子勉强还过得去。陆橙已经19岁了,因为家中置办不起像样的嫁妆,好不容易才说定了夫家――也是本地的小铺户的儿子。陆橙偷偷摸摸的看过这小伙子几次,人倒是长得周正,就是老是戴着帽子,不知道是不是个瘌痢头?后来又听说未婚夫家的女儿十分厉害,是个掌家女儿,这让陆橙不由为自己的将来暗暗担心。
但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当行买办”直接毁了全家。有一天从县里来了几个差役,拿来一纸公文,要他家承办一百匹细布,三百匹粗布。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陆家是家小铺子,这种差事办下来肯定要倾家荡产。官府的当行买办,说是买实际就是抢。货物给价微薄不说,还要被经手的胥吏层层盘剥克扣。买办的铺户轻则元气大伤,重则家破人亡。
陆白到处求告,却无人理睬――这样的小市民没什么势力,攀不上豪门世家,也就没有人愿意出头关说。最后眼睁睁的倾家荡产不算,还积欠下数十两银子。货物家财典卖干净才算还清。家里只剩下祖屋一所。
陆白一气之下病倒了。请大夫,服药把这个家最后的财产也消耗一空,在延请了好几位大夫,听了各式各样彼此矛盾的脉案,又吃了许多剂药,债务继续增加了若干之后,陆白终于一病不起,躺在稻草铺上进得气多出得气少了。债主生怕他死在宅子里晦气,便逼着他们全家赶紧搬走。
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陆家被赶出家门。陆橙对未婚夫的头发和小姑子的担忧不需要再有了――婆家用四两银子的代价索回了聘书和八字帖子。
陆家走投无路,和逃荒的农民一样,他们把求生的希望放在前往广州。陆白昔日在广州学生意的时候有个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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