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棂上照射进来,躺在床铺上的老者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呻吟。在床边或坐或站的几个人呼啦一下全部站了起来。
就伏在床沿的女子猛得抬起头来,扶住床上的老者。老人眼神恍惚,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这是……哪里……”
“在客栈里。”女子赶紧道,“罗家把我们放了。”
“哦,”老人闭起了眼睛,似乎是松了口气,“这是……人家的地盘……他们硬是要马……给他们就是了……闹起来,我们外路人肯定要吃亏的……”
“爹,您放心好了。罗老爷没要马,让人把我们一行又送到客栈来了。”
“哦,”老人松了口气,忽然眼睛又睁了开来,露出焦急的神情“他没有要你去……”
“没有――”女子的说着话已经泪眼模糊,“罗老爷什么也没说,就让人把我们送回来了。”
“哦。”说着话老人似乎是放心了,又昏睡过去。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道:“老爷子身子看起来还是不好,要马上启程么?”
“他这个身子骨,怎么上路?非死在路上不可。”屋子里的中年女子说道――模样倒还算周正,只是面色憔悴。她和年轻的女子一样,也穿着短打的裤袄,是个卖解女子。
“我怕不走夜长梦多。”里面唯一的年轻人说道,“万一罗家的人没安好心怎么办?那罗老爷万一对师姐起了歪念头。”
“罗家是这里的土霸王,还不是要做什么做什么?要动你师姐的歪念头刚才就能动了――抓到他府里还不是任他摆布,用不着把我们放出来再使坏。”中年汉子道。
“谁知道他有什么坏水。这伙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年轻的小伙子脸上有一道伤痕,大约刚才挨了不少乡勇的拳脚棍棒,愤愤不平道,“看他手下的狗腿子就知道这老爷也不是什么好人。”
中年女子神情紧张的看了看窗外:“好人坏人,不干我们的事。还是让老爷子调养几天,能上路了就动身吧。只是身上没了钱,我们带着马匹家伙,非得雇艘大些的船才能走。这几天还得去卖艺。”
这次在三良市染上时疫,全班人轮流病倒,不能卖艺不说,住店请大夫抓药把平日里积攒下来的一点积蓄全部花光――要不是这样当初也不会落入钱铺的高利贷陷阱里去。
“这三良市倒是个好盘子,看得人多,打一次钱不少。可现在遇上这么件事。做生意也不安心。”中年人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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