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良市的寨墙下,我们这团练公所怕是立刻就得散伙!”
“散了伙就等抄家吊脖子吧!”罗天球拍了下桌子,狞笑道,“你们都忘记了?石港的刘老爷和他儿子,这会正吊在荡秋千呢,你们也要跟着一块荡秋千?”
众人都被他这番气势吓得不敢言声了。
“你们一个个都放明白些!髡贼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哪个也别想跳船走人――你就是想跳也来不及了,除非髡贼发善心!”罗天球用折扇一个个指着他们,“这会大家只有和衷共济,打退了髡贼才能保住我们的身家性命!”
寨子里的气氛也陡然紧张起来。团练公所里已经发出命令,要寨内所有丁壮集结准备打仗。牌甲们在大街小巷里敲锣,
成筐的火药、铁子被呼哧呼哧的抬到寨墙下面。堆在墙根的砖头、滚木、火把,灰瓶被挑上寨墙,有人挑上来成桶的臭气熏天的粪便,倒在大陶土罐子里,下面架起火来烧。一时间恶臭弥漫在空气中。
青霞和班子里的人也都上了寨墙,连蒋锁也不例外――这会只要是站得起来走得动的人,人人都得去准备打仗,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谁不愿意就先当成探子砍头。蒋锁牢骚再多也不敢违碍,只好拿着柄单刀装束停当,准备跟着师姐上了碉楼,必要的时候好保护师姐。
祠堂里,青霞和其他班子里的成人正在装束,准备武器。
青霞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紧身箭袖衣,头发上抱着黑色的帕子。黑色耐污耐血迹,而且混在人群中不显眼,和她以往卖解越显眼越好是不同的。
她拉了下弓,试了试弓力。她原先在教练乡勇的时候用得是公所发的硬弓――班子里带着得卖艺的弓是软弓,后来罗天球看她箭术娴熟,弓力也很强,就命人从库里另外给她找了一张上好的弓。弓背是桑木的,弓弦是用关外的干鹿筋做得,一对牛角也是上品。试了试足足有二十个力。这比她能开的最强弓要少三四个力。不过射箭除了讲究精远,还有个持续性的问题,临阵射箭不能射上五六箭就用脱了力。就这点来说,罗天球为她选得这张弓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就微微泛起了一丝红晕。下意识的摩挲着手里的弓。
江娘是过来人,青霞最近的神情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原本她想找个无人的时机劝她一劝,早断了这痴心妄想的念头,免得越陷越深。然而眼看着髡贼就打了过来,这一仗打完,大家还能不能留得性命还难说,这男女之事不谈也罢。便微微叹了口气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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