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点头道:“先生说得是。”他想了下,原本他已经准备好逐条驳斥,现在看来毫无必要了,他想了想才说:“所谓海运难行,说到底不外乎是既得利益者阻扰罢了。”
“既得利益者?”这个新名词引起了沈廷杨的兴趣。
“不错,既得利益者。”赵引弓点头说道,“一条运河由南到北,上到朝堂诸公,下到运丁闸夫,明面上的拿得,暗地里偷得……沿途吃河者不计其数,他们如何能愿意朝廷废漕改海?”
赵引弓说着就开始分条分块的大谈运河上的种种弊端:这也是他早就背熟了的大图书馆编撰的背景资料论文集。一船漕粮不论是过关讨闸,“过淮”……每到一处官面上的地方,照例都有陋规,处处要送红包,等到了通州办理投文,漕米上岸入仓,伸手要钱的人不计其数。
这还是明面上的种种好处,除次之外,漕丁、领运千总、押送的小官吏,甚至搬运米粮的轿夫,无一不要从船上的漕米中捞取好处――有得是贪婪使然,有得是迫不得已。一路上的所谓“损耗”甚至几倍于正额。
至于为了维持河运所耗费的修理疏浚运河设施,建造维修漕运船只的花费,那更是不计其数。由此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既得利益集团。
要对抗这么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朝廷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尝试的。然而即使到了风雨飘摇的崇祯十二年,沈廷杨的海运试验成功之后,依然未能废漕改海,虽然他个人获得了仕途上的重大发展,但是对整个大明的覆灭却依然未能有一点补益。
这会,沈廷杨还不知道自己的努力会得到这样的结果。这些年来他研究漕改海花费了大量心血,对朝堂的阻力倒也不是一无所知,但是并没有想到自己要面对如此的庞然大物。不由得感到一阵气馁。
赵引弓看他面色有所消沉,知道自己的这番言语已经起了作用。沈廷杨要是气势如虹,自信满满,要不要自己插手就要大大的打个问号。现在他感到气馁就会有无力感。
有了无力感,又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理想,就会寻求帮助了。
“先生不必气馁,朝堂之上,也是明辨是非要害之人的。”赵引弓说道,“只要能取得他们的支持,废漕改海虽不能立刻实行,也总能分段实施起来。”
他开始提起张溥的太仓白粮运京的事情,此事张溥一直在张罗――上次和赵引弓一番长滩之后,张溥对废漕改海也有了很大的兴趣。多次和赵引弓书信往来谈及此事的具体实施办法。所以赵引弓知道张溥已经在动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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