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来足有八分。加上多多娘这个月吃得都是人家的,还拿回一两银子来,顿时成为左邻右舍的妒忌的对象。自家养蚕,收益好坏都是看老天爷的意思,还是帮人养蚕来钱安稳。
各家各户这会都拿出丝车来,女人们动手做丝,村里到处都是缫丝的机声和开水锅的热气。一派热闹快活的景象
然而大家的高兴劲并没有持续多久。第一批沿着塘路来到的“丝茧客人”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第一个到来的丝茧客人是“黄小辫”, 他幼时候多病,家里怕养不活,便在脑后留了一根小辫,一直到“做亲”之后才剪掉,但是这个绰号却是一直留了下来。
他自己没有丝行,年年都为杭州城里的几家丝行到这附近来收购的蚕茧生丝,从中抽头过活。和村里人很是相熟。他为人还算可以,虽然少不了要坑人,但是不过分。谁家要是有了难处,实在过不去找他,他也肯不要抵押的放点一分一分半的的债给人应急。
“黄小辫”在村里最熟的就算沈开宝家,往日里他下村来收茧丝,都是落脚在他家的。这次来,照例带着四色水礼。
“开宝,今年你是卖茧子还是自家做丝?”黄小辫拉沈开宝到沈家房子后面的菜地边一棵杨柳树下坐了,这么悄悄地问。
“自然卖丝了,蚕茧能卖几个钱?”沈开宝不以为然的说道。卖蚕茧,那是家里人手不够的人家才做得。
“今年的行情可不好呀。”黄小辫拍着大腿叹一口气,压低了生意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今年城里的衙门出了一道告示,说今年的丝茧――”
“这个我知道。行情到底怎么样?”沈开宝心里已然一惊了,他一直对今年的生丝行情怀着一种不好预感,蚕季的劳顿和丰收的喜悦一度冲淡了这种忧患,今年黄小辫的一句话,又让他全身都紧张起来。
黄小辫又叹了口气:“很坏!坏得大家都要没活路了!”
他识字,又经常在城里奔走,消息要比沈开宝详细多了,今年以赈济为名,把全府的生丝蚕茧买卖都包给了赈荒局,因而各个丝茧行都要到赈荒局领一道批文才能收购。
“……老哥你想,一面是赈荒的银子要从这上头出,一面上到知府老爷,下到赈荒局的委员,哪个不得湿湿手,你想想看,今年的行情能好得了?”
因而今年同行共同商议,定了一个公价,各家大小同行,连同下乡的“丝客人”,都得按照这个公价收购,只能压低,不许抬高。
沈开宝听得人中都要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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