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你的弯腿动作这么回事?!”严厉的斥责声又一次响彻在形体教室里,担任舞蹈助教的是一个“前辈”,其实比她们大不了多少,但是先入门为长,况且她还是正式的老师,一声呵斥,足以使不相干的女仆学员们也会微微发抖。
孙尚香赶紧调教自己的姿势,她脊背上的皮肤发紧――要挨打的预感。
果然,助教已经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手里的藤条毫不留情的抽了下来。
背后立刻泛起一阵接一阵火烧般的灼热。她强忍着一动不动的摆着自己的姿势――含着泪珠。
孙尚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在巨大的玻璃镜子前扶着杠子按照口令做出一个又一个莫名其妙的动作――说是唱戏又不像,要是跳舞又太慢。
她缠过足,凡是学和身体动作有关的事情就始终做不好,为此吃得苦头也多。一场课下来,身上总要多出几十条鞭痕来。
“再往外一点!站稳!”随着训斥,藤条不住的抽打着她的大腿和小腿。眼睛睁得再大,也止不住眼泪滑落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在教室的玻璃窗外,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她。
“我就要这个了。”程咏昕说,“你准备下她的档案。”
“是,首长。我这就准备交接文件。”
孙尚香拎着她的藤箱子,背上泛起薄汗;当初裹着脚不好走,如今放了脚也不轻松,偏偏首长们是不许任何女人裹脚的,更别说她是所谓的“生活秘书”。
不过,哪怕她自己依然觉得小脚为美,也要承认天足在逃灾时简直得天独厚――特别是在她为此吃了大苦头后。逃难的时候,小脚的女人只有等着被抓被奸淫被杀的命。如果不是她及时遇到了鹿老爷派出的乡勇,被逃难的人群抛弃在路边苦苦挣扎的孙素云早就落入了叛兵的手里。
孙尚香原先自然不叫孙尚香:她爹孙化武是登莱巡抚孙元化的族亲,说是族亲,其实她家一直世居山东,和祖籍江南孙元化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但好歹姓孙,连个宗容易得照应。爹虽然是个小小的世袭武官,在登州镇当个差,没有个照应前程有限。
出于抱紧大腿的动机,孙化武带着一家人也信了天主教,孙尚香也得以开蒙识字。取了个学名叫孙素云。
很显然,不管是连宗还是信洋教,她家都没得大好处――因为登州一破,一切随着孙大人灰飞烟灭。
孙大人是死是活,她不怎么关心,可是她爹、她一家子是死是活,始终缭绕在她心头。在逃亡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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