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的样子,各自品着茶水。柜台后面一间偏房里火光冉冉,正是在倾银铸锭。
“申掌柜,平日里倾银咱们都是派下人来的,不让看,也就算了。今天广州府城这么多同道在这里,也不让咱们看看!”说话的是米行的朱老板,据说还是个宗亲,土字辈,不过从他爷爷辈起,金版玉碟上就没了他这一支的名字。靠着祖上积累的财富人脉,到朱老板这一代,已经是广州府米行的行首了。可惜前几年髡贼破城后,塞进了个大昌米行,朱老板的声势就这么弱了下来。这些年来,朱老板生意一直被大昌给压着,他的脾气也是越来越燥了。
“朱老板!小老儿一家可就指着这手艺吃饭呢!再说这小坩埚熔炼热浪滚滚的,各位东家都是有财神爷保佑的,万一冲着了,小老儿一家可得罪不起啊!”申掌柜毫不客气地回着。
“还吃饭呢!髡贼这玩意真推下去,你家也就该关门了!”朱老板毫不客气地顶着。“咱就想看看,以后啊,这门手艺怕是再看不到了!”
众人互相张望了一下神色,各个面面相觑――这朱老板是要自暴自弃么!大庭广众之下壮着胆子喊髡贼!这是要把我们都害死不成!髡贼,啊不,澳洲人来了快一百天了,也没说要动各个大……额……伪明宗室啊,金碟玉板上有名字的都没动,这朱老板发的个啥脾气?莫非他还真把紫禁城座上那位当本家,要效忠一番?
申掌柜被驳了面子,脸色气鼓鼓的一片红――尽管他一辈子都守着倾银炉子早就把脸烤得红红的――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小老儿大不了把铺子关了,去琼崖岛上投了澳洲人。澳洲人这银币小老儿我仿不出来,但我这几十年也不是白活,一双眼一对耳,看成色听钱响,这门本事也不怕讨不到生活!”
朱老板一吸气似乎又要驳上几句,其他几位却是不干了,纷纷劝了起来。有劝申掌柜消气的,有质问朱老板今天发的什么邪火的,有引开话题的,各个舌绽莲花。唯有上首的那位高东家高举,坐得纹丝不动,一言不发,只是细细品着手中的黎母山乌龙茶。过了一会,场面冷了下来,互相望了望,各个都觉得无趣,便也学着高举不再说话,只是吃着茶点,品着茶。间或有人说些“这核桃酥口味熟悉,当是永清街外张家茶食铺的。”,又或者“这澳洲人的乌龙茶倒是养胃,配着茶点也不觉甜腻。”,不过大家最多附和一两声便又冷场了。
后面渐渐有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传来,申掌柜闭着眼竖着耳朵听着力道,不是皱眉或是微笑点头,众人一看就明白,这差不多是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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