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的言辞之中,他知道这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这可是夷灭九族的大罪啊!高令项差点没把下巴吓掉,自己老爹精明了一辈子,怎么会掺和到这里面去?!他不敢往深里多想,只将高天士书房里的各种书信札记细细翻阅了一遍,将可能与此事有关的东西全部一火焚之,又派亲信到各窦口暗中打听,有无具体的知情者,预备着慢慢的将他们一一灭口。
眼看着澳洲人没什么表示,高令项心中稍安,他想到澳洲人来了之后,老爹居然毫无表示,已是失策,再掺和进巫蛊案更是自寻死路。澳洲人眼下虽不动生色,但是一步步的夺去关帝庙人马的财源,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没法维持这个摊子了――大家跟你混,明着是兄弟伙世代的义气,暗地里就是个“钱”,他高家维护不了各路窦口的财路,大骨们要你这个团头何用?
说到底,老爹没有及时的去投靠澳洲人,换个“大宋广州府总团头”的文书下来。如今再要去投靠,未免有些晚了!
他这些天都想着如何搭上澳洲人的线,最好是能搭上一二个澳洲大官,送上一笔重礼――哪怕把自家的金库掏空也在所不惜。只要能保住广州总团头的位置,什么都好说。
这会莫家突然派人来拜,还馈赠重礼,不知又在打什么算盘。不过莫家的是文澜书院的掌院,每年要从这书院头上弄许多银子,这会来找自己,必然还是和书院的事情有关。当初莫家派自己的妹子来给爹送重礼贺寿,便与承宣大街上的那十多间书院的偏铺有关。
这文澜书院最近并不太平。文澜书院的院董、管事,多是一帮广州的“劣绅”们把持,借此将丰厚的院产把持为己有,借此肥私,对书院内念书的士子却十分刻薄。士子们几次起来相争,都被莫荣新、钟艾教这书院的“哼哈二将”使用种种手段给压制下去了。这会改朝换代,而且听闻澳洲人清正廉洁,书院里的士子便又起来闹事了。
想到这这亲家爹当初让庶出子娶自家的妹妹便有些屈尊纡贵的意思,自己去莫家送亲的时候,莫家也是遮遮掩掩,似乎让自己上们辱没了他家的门风一般,别说礼遇,连整个仪轨都是草草了事。不但气得妹子的母亲三娘哭,爹也满脸的不快。
往日里不把自家放在眼里。如今又压不住几个酸子,非得找人帮手!想到这里高令项冷笑了一声坐了起来。道:
“进来吧。”
这一声招呼,原本站在廊下垂手侍立的管家才小心翼翼的跨过门槛,走进放着冰块,凉爽宜人的外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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