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并不害怕髡贼的“进剿”,便按照毕师爷的主意,来个“拖”字决,卑言恳词的写了一张禀帖,内容无非是自家一向是“良民”,目前虽然练了些团勇,也不是为了乱世中自保。对大宋绝无二心。至于各村来状告自己,纯属诬蔑――里面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都是纠缠了几代人了,他们都市挟私报复,具体缘由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最后说自己身子不好,不能走远路,只能求县太爷宽宏大量,免他到衙一叙,有什么吩咐,只管送信来,自己一定照办云云。
写完,便叫毕师爷的儿子毕轩盛送去。毕轩盛虽然在读书上和自己的老爹一样不成器,嘴皮却比老爹能说得多,生性油滑会观风色说话,年纪又小,想来髡贼也不会难为。
禀帖之外,又备了两份礼物,一份是猪羊酒水布匹之类,是为“犒劳兄弟们”,另一份却是三百两银子和一套金头面――这是给县主任的。
毕轩盛去了县里,回来之后却没有带回信,只将礼物带回,随来的还有县里留用的一个老衙役。又是作揖,又是满口“上峰差遣,迫不得已”,说澳洲人的县太爷已经说了:不但要他限时到衙一叙,还要他即刻将铠甲和全部火器交出,只许保留基本的刀枪弓箭,村内团勇不得超过二百人。否则就是“非法武装”。
杨景辉自然不肯将这本钱交出去。再者澳洲人在四会势单力薄,想来讨伐也是力有未逮,干脆来个不理不睬,坐观其变。
果然,县主任的到来并没能立刻扭转县里的混乱局面,虽然土客村落之间的混战暂时得以平息,但是溃散的乱兵结合了土匪却继续造乱。正当四会县的髡贼“主任”忙于重建机构,建立民兵,联络四乡,努力恢复社会秩序的时候,从广西那边潜来了携带熊文灿手谕的使者,这些使者多是本地人,依靠本地的社会关系活动,出入各家大户缙绅,鼓动他们起来“报效朝廷”,许诺将来朝廷打回来,给他们种种好处。
杨景辉这么个本县“实力派”,自然也受到了使者拜会的待遇。杨举人对这许诺并不是太相信――毕竟自家侄子是看着熊老爷怎么脚底抹油从肇庆溜之大吉的,也看到过髡贼炮击的威力。大明要打回来,起码也得积攒个三年五载的兵力――还未必能赢
然而即使大明打不回来,也不等于髡贼就能坐稳江山,就算最后能坐稳,大约也得乱上好几年――杨举人从逃难来得亲朋好友那里得到了不少消息,知道这西江两岸,都在闹土匪,连山的瑶人也在作乱。就是本县的情况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趁着这个乱局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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