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争厮杀,早就教会了百姓“官府靠不住”。县衙即无威望,又缺武力,往往为地方豪强所看轻。
元老院初来乍到,待遇也并不比大明好到哪里去。澳洲人的赫赫武功,对这里大大小小的土皇帝来说不过是“传说”,除了真正在澳洲人手里吃了亏的瑶民之外,各路好汉都有“不以为然”之意。
这混合巡逻固然是“收效很大”,但是在具体执行县政的工作的时候,却开始碰钉子。
王初一一进城,除了治安,首要任务便是征收“合理负担”。元老院除了给他一个班子,一个中队国民军之外,其他物质上的支持极少。不论是养活国民军还是赈济百姓,修理残破的县城,都亟须钱粮。
这钱粮除了从战场缴获的一部分之外,大部分自然要落在本地的百姓头上。“合理负担”便是在正式的税赋制度没有建立之前的一种临时税,虽说很粗糙,但是征收简易,短期内能缓解财政困难。所以对“新区”的行政官员来说是必征的一种税赋。一般来说征收的阻力也不大,只要将本地缙绅大户召集起来“晓谕”一番。大致就能解决。
但是在阳山,“合理负担”的征收模式居然失灵了。王初一派人出去“晓谕”,摊派“合理负担”,结果除了距离县城较近和主要交通线沿路的一些村寨勉强答应了之外,全县居然哟一半以上的村寨都借故推脱。理由五花八门,无非是前阶段闹了瑶乱,大家受损太大,没有钱粮可以缴纳云云。倒是永华等地的瑶民同意按时缴纳,只是他们强烈要求王初一的县政府:“管一管盐贩”。
王初一新官上任,没有钱粮寸步难行,他急于要解决这个问题。
彭寿安这个土地爷回来了,王初一立刻便来请教了。
听到他介绍的目前情况,彭寿安自己也苦笑起来。三年前他初到阳山的时候,也是这么个局面。虽说没有八排瑶造乱,但是他面对的局面和眼前这位剃了头的王县长一般无二。
他的办法,和千年来中国官僚的传统做法并无不同,那就是“绕着走”。好在豪强们只是要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为所欲为,公然造反是不敢的。双方总还能保持一个默契。
如今正是大乱之后,澳洲人又是新来乍到,这些豪强难免“欺生”。
彭寿安思索再三,道:“学生倒是有两个计策,一文一武,不知道老爷想听哪个?”
王初一暗骂这酸子真是会拿乔,然而他现在两眼一抹黑,离不开这个前任县太爷,便道:“两个都说来听听,哪个好用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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