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几句--丢了只手,换谁都受不了。
“俺受伤的时候就知道这手保不住了。”毕承看着自己裹着纱布的胳膊,失落道。
“好歹保住了命,”护士说道,“我听上面说了,你这次带队有功,准备给你上报申请记功。你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养伤,元老院不会亏待你的……”
正说着话,因为感染而发烧的士兵又开始哼哼起来了,护士顾不上再安慰他,转身去看他。毕承看她看了好一会,又叹了口气,知道情况不好。
“护士……他怎么了?”
“肚子上被捅了一矛,并发腹膜炎……感染很厉害,”护士说,“抗生素用了也不大见效。就看他的造化了。”说着她又端详了下,“看样子还年青,家里不知道有没有老婆孩子,真是造孽……”她又朝着那边努了努嘴,“那张床上是王县长,也截了一条腿,现在还没醒――发烧,也凶险的紧!”
护士这番话,让毕承稍稍好受了些,特别是这个“瞎**指挥”的县长也丢了一条腿,心里舒服多了,原本路上说“要给这**县长一刺刀”的话也忘了。
他侧身看着这兄弟病恹恹地说着胡话,颇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要幸运一些:至少自己这条命还颇硬,虽然断了一只手,从军不行了,但立了个功之后能活着回家,元老院少不得安排份轻活给他做,落一份铁杆的钱粮,也还算过得去。只是这娶老婆的希望――全须全尾的时候都没姑娘看上自己,没了一只手成了残废,那就更没指望了。
“一呀一更里呀,月儿出东墙,为啥张秀才还不来,想坏了小奴家呀;二呀二更里呀,月亮上窗台,忽听墙头土落下,知道秀才这才来,开开门两扇呀,就把眼来撒,只见黑狗墙上爬,气坏了小奴家呀;三呀三更里呀,月亮正当阳,张秀才为啥还不来,想死俺小奴家……咳咳……咳……哎呦……”
“诶,张老哥,唱啊,接着唱呐?”
“咳……人家不喜欢,她不来了!咋,你莫非想去不成?你个狗屁猫屁没摸过的,倘真去了,可休要摸错了门!”
“哈哈哈哈……”
毕承翻身还不方便,没回头,却也露出了笑脸:这一听就是老张又在唱小曲了。
老张是在登州一带投军的,家里人都在叛军刀下死绝户了,如果不是伏波军的骑兵来得快,他自己也险些把命丢在山东的茫茫冰雪里。不过老张也真是个当兵的料子,虽然没什么文化,却说得上胆大心细,还喜欢拼刺刀,是个难得的勇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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