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后,何晓月还是久久难以忘怀,她穿着自己设计的服装站在展示台上那一刻。
她已不大记得两个元老问了什么,只记得窗户是半开着的,有清风吹荡起她的裙摆,垂下的纱罗飘飒而起,皮肤上的凉意让她紧张,但又是变相的激励,似乎迈出这一步,就没有过不去的槛了。
“你这套衣服的设计灵感是什么?”
她努力保持着微笑,学着郭熙儿教她的“仪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挺拔一些。
“我曾读过大宋才子白玉蟾的七言律,其中“微雨绩天烟织雪,寒风簸水月筛梅。”一句启发了我的灵感,衣服的外形参考了唐时旧制……”
孙颖满意地点头,这丫头可以呀,这年头读过书的女子不少,能学以致用并加以展示的不多,真不枉她特地跑一趟。刚想表示肯定,一边的方非忽然发了话:“衣服确实不错,但我有一点想不通。这设计部收到的归化民投稿也有一大堆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裙摆这么短的。”
孙颖不满地瞥了方非一眼,随即把目光投向了何晓月,事实上她自己也有所疑惑,这个女子她知道,刚从广州被救出一年不到,而且是大家小姐出身,思想按理说会比较保守才对呀。
何晓月道:“我将裙摆设计成这个样子,仅仅是从审美角度考虑,裙摆在膝盖以上显得腿长,好看,而且从设计来看,这件衣服本来也不适合做成中款。”
“那你不会觉得太……大胆了吗?”方非心里一喜,果真是个好苗子。
何晓月额头见汗,深吸一口气:“若是过去,我宁死都不会穿这样的衣裳,甚至看一眼都觉得羞耻,但现在不同了。”
“我在家中原是庶出,只望能嫁个好人终身有靠。没曾想没完婚便死了丈夫,夫家为了‘家声’将我送进了清节院守寡。我娘家不闻不问,连看望都不曾有一回,我活着和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后来我有幸离开清节院,又猪油蒙了心,识人不明,被拐卖进了访春院。”说到这里何晓月特地留了个心眼,只字不提刘三,“在那里才真正体验到了在明国生为女子的苦难,不知吃了多少苦,若不是元老院,我已经是个风尘女子了!”
“明国的人常常说澳洲人淫乱无常,悖乱无礼,女子在外抛头露面穿短裙短衣,但这里的女人比起大明,活的不知潇洒了多少!就是身无分文也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不用像被当成牛羊一样卖来卖去,裙子短几寸又算的了什么?”
何晓月设计的服装,最终顺利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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