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繁荣的南雄城也变得渐渐出现了衰败的迹象。
元老院大军的中路军攻占南雄县之后,兵锋已过梅岭,据说侦骑已抵赣州城下。不过澳洲人兵势虽凶猛,到得这里已是强弩之末。不过几日便相继退出江西地界,只占着梅岭道的两处出口:南安、南野。
虽然如今五岭地区犹如南北二国,不过道路并未闭塞,两边的百姓和商人亦能顺畅通行。原因么,不外乎无论是澳洲人还是明国官府缙绅,都需要这条通道来维持贸易和人员流动。所以退兵之后不久。本地的澳洲官长便私下与岭北的地方士绅达成协议,对方保证不限制贸易,换取元老院不再攻略袭扰江西境内。
此刻在整修一新的官路旁的茶棚里,一個明国装束的文人神情悲戚,想起他的师长黄公辅当年从此经过时曾赋诗一首,有感而发:“长亭去路是珠矶,此日观风感黍离。编户村中人集处,摩肩道上马交驰。”
“公子,这诗写是什么意思?”跟在他身边的小厮问道。
文人道:“哎,不过是感叹当年繁华之景,不提也罢。”
与他一同过关的商人正在茶棚下休息,见他长吁短叹的,劝慰道:“老先生,没什么好感概的,去年宋明交战,盗匪横行,这庾岭道的商路断了有一年之久!大伙都快没饭吃了。幸而战事平息的快,伏波军得力,又剿了许多土匪,眼下地面平靖下来,我等才能重操旧业混一口饭吃。”
文人摇头,叹道:“可怜我大明养士二百余年,没想到天南诸城一朝易手,养的净是些酒囊饭袋!”
商人搓了搓冰冷的双手,又送到嘴边哈了口热气取暖,道:“我倒觉得,大宋也不差,至少……”
文人冷哼一声,心想商人果然都是些见利忘义之辈,为利奔波不能侍奉父母是为不孝,因利忘君恩不能报国是为不忠。
众商人见他面露不悦,一人道:“君只知商贸繁华,却不见民生多艰。此地处赣闽粤三省交界,万山蟠结,溪峒深阻,政教疏远。朱明自正统至崇祯,百余年间几乎隔年便有乡民暴动。大宋来了之后,土匪降的降,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南北商贸虽不及以往兴盛,但营生却是比以往要好做。”
又一人接话道:“是啊,崇祯元年,兴宁山贼苏峻聚众,来回抄掠赣闽粤三省邻县。南赣巡抚先是招抚,给山贼封了几个把总官衔,没多久又叛,苏峻被击杀后,余党钟凌秀等数千人于崇祯三年复起,流劫会昌、武平、程乡,诸县深受其害。兴宁由于多盗匪,所以乡人择地之可守者,筑围屋以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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