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对郑森感兴趣,并非一时兴起,实在是最近朝廷稍稍有了喘息,可以腾出手来对付髡贼了。
前年髡贼攻占广州,席卷两广的时候朝廷便商议上南征之事,只是朝廷在两广一溃千里,原本部署在两广的营兵卫所几乎全军覆灭,连两广总督熊文灿也只是率领着少数残兵败将逃入湖南境内,苟延残喘至今。
丧师失地,丢弃两省,要要是以前,熊文灿早被问责下了诏狱,此刻大概连人头都烂光了。崇祯所以留他到现在,一是封疆事重,不肯轻易易人。更重要的是朝廷无可援两广之兵,能控制局面之人。
他多次想过要把熊文灿捕拿入京,下天牢审问。但是温体仁劝他目前可以对付流寇的文武大臣不下十几个wag,能和东虏一较高下的也有那么几个,唯独知晓髡贼情况,和髡贼打过仗的官员极少,王尊德已经去世几年了,只有熊文灿这么一颗独苗了。所以,他只能捏着鼻子让他“戴罪立功”。
崇祯对髡贼倒不是一无所知,这些年来零零星星的奏章、塘报和厂卫的秘奏中多少窥到了一些这个棘手敌人的面目。特别是进呈御览的《平髡手记》,他读过多次。知道面对的是一个全新的对手,既不同于东虏、流寇,也和倭寇、红毛不同。朝野上下,对髡贼的所有了解就来自于这本小册子。这也是他不得不容忍熊文灿至今的原因。
去年他向阁僚们透露出讨髡之意,除了温体仁之外,阁僚们对此都态度含糊,颇有不赞同之色。说来朝廷当时内忧外患,也根本顾不上遥远的南方战事。
不论髡贼有多棘手,“讨髡”都必行之事。否则他无法面对朝野的汹汹物议,后世子孙又会如何看待他这个皇帝?虽说当初宣宗皇帝弃守过安南,但安南只是化外之域,算不上失地。两广却是位列两京十三使司从太祖皇帝手上下来的江山,岂能在他手中丢弃?!朝廷丢失两个布政使司,若不兴兵讨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岂不成了笑话,接下来那些日渐跋扈的武人们还会把朝廷放在眼中吗?
身为帝王,有些苦衷他不能与臣工们相谈,只能暗暗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除了内阁已经议定从崇祯九年起加派“粤饷”之外,择何人为督师,调动哪些兵马,尚未有定论,他一向倚重的温体仁的态度也颇为暧昧。言辞之中,透出希望“抚”的意思来。
以朝廷目前的局面,“抚”也未尝不是一个选择。只是直觉告诉他,髡贼的胃口恐怕非常大,等闲的条件他们是不会答应的。就算如阁僚们所言,许一个琼州府他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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