髡贼与大明乃是敌国。纵然能双方议和,髡贼岂能来教授?”
“呵呵,先生有所不知。髡贼乃是商人治国,禀性最为贪婪。只要有银子赚,岂能不挣?”周乐之鄙夷地笑道,“先生大约知道,这些年来,各镇多购所谓南洋铳吧?”
“略有耳闻,听说就是髡贼的枪支。”
“不错。两国交兵,他们照样在卖这样的杀人利器,何异于授刀与人?”周乐之冷笑道,“不说髡贼了,便是大明,山西屋子的商人在杀虎口各处边墙贸易,说是和蒙古人做生意,实则都是在与鞑子交易。建奴的铁器、粮食多由关内贩售得来!”
“竟有此事!”钱太冲热血上头,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朝廷就不管么?”
“朝廷自然想管,只是这贩一得十的利润,只要做到了,岂肯放手?自古有言,赔本的生意没人干,杀头的生意有人做。何况这十倍、二十倍的利益!”
钱太冲目瞪口呆。这些年他在郑森周边折腾,的确没注意国内大局,没想到居然已经糜烂至此!
“钱先生,您待在漳州湾里太久了。外头的形势一点都不了解么?”周乐之缓缓道,“朝廷局势,已是危如累卵!伐髡是速死;议和,尚能保住一口气,师髡长技以自强,徐徐图之,或许还有救!”
钱太冲一激灵,大声赞道:“好一个‘师髡长技以自强’!先生一言,胜读十年诗书!”
“过奖了。这其实亦非我一人之见识。广州玉源社,收藏髡书最多,髡情了解亦多。只是两广沦陷,社员星散,这些收藏大约也保不住了……”
钱太冲略一犹豫,问道:“这玉源社的社长,听闻就是梁存厚梁老爷?”
“哦,你知道他?”
“略知一二。”钱太冲小小地做了隐瞒,实则梁存厚派人与他联络过,意图拉拢郑家的残余势力,他还专门去过广州商议。只是梁存厚后来发现郑氏集团四分五裂,结盟的意图才没能实现。
“梁老爷对朝廷赤胆忠心!可惜陷于广州,厕身与虎狼之间,只怕也是自身难保。”周乐之叹道。
“可惜了,梁家可是广东的望族……”
“纵然是望族,此刻大约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我只担心……”周乐之蹙眉道,“他忍不住,白白误了性命!”
谈到这里,两人对坐唏嘘。少顷钱太冲笑道:“你我正当戮力朝廷,克服神州,何至于做新亭之叹呢!”
“先生说得是!”周乐之笑道,“日后办起髡务来,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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