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都得跑一遍,至少也得两三天功夫。从营地门开始就在嘀咕。
“任务就是任务,有啥好说得。”谭双喜虽然也是满腹牢骚,但是很看不上张来才猴急的就要找女人的模样。
张来才没再嘀咕“耽误事”之类的话了,只是有些忧心忡忡,他看了眼放在行李架上的两个鼓囊囊的军用背包,压低了声音对谭双喜说:“老谭,这里头有好几个除了‘光荣勋章’之外什么没有,抚恤金只能按照最低的来,家属会不会有意见,闹事啊?”
“闹事?”谭双喜一直没往这个方向去想,没有反应过来。对啊,还有这么一个难上加难的问题呢。他不由得摘下军帽,狠狠的在头顶挠了几下。为什么要摊上这么个倒霉任务?晦气不说,主要是开不了口,这任务,比攻山头阵地都困难。
“不至于吧。当兵打仗,生死都是命,有什么好闹的。要在大明,他们敢闹吗?”
“这不不是大明吗?家属有不满,总不能不让他说吧?”
“可是跟咱们闹腾有啥用啊。”
“那也不叫闹事,最多叫有意见。”谭双喜告诫道,“用词要注意!家属有意见,我们说几句劝慰的话就是了。说了什么难听的,就当耳旁风――人家总归是死了亲人的,担待一点吧。”
“这我明白。这不政策也不是我们定的嘛。”
“你想明白这个就行了。咱们去送遗物是执行命令,不是解决问题去得。”谭双喜说,“有意见,咱们听着回来反映就是了。”
“唉,休假多好的一桩事。”张有才又开始唉声叹气了,“弄得多丧气!”
谭双喜没理他,目光落在车厢对面的空座位上,已经过了早高峰,这会大家都在做工种田上学,除了他们两个只有几个商贩和打零工的。有个小贩缩在车厢的一角打着瞌睡,扣着脸上的草帽,随着车厢的摆动而摇动,几次都快掉了下来了,又被他推了上去。
“军款草帽,临高藤器厂,一元两角兑换券……混蛋!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集中注意力想想等会该怎么说……不对,是澄迈木器厂的高仿版,只要八角五……混蛋……”
两人在靠近临高-澄迈边境的福山车站下了车。要送的阵亡通知书一共十一份,地点分布在全临高的各个角落。其中既有东门市、博铺镇这样的繁华的通衢市井,也有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村落、农庄。
他和张来才出发前合计了半天,决定从本县最东面的福山镇开始,用两天时间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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