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七笑了起来,记起自己当初的承诺,“等你再长大些,如果不改主意的话,就嫁给我做老婆。”他伸手捏捏她的下巴,开玩笑道:“你着急嫁人了?”
秦贞有些害羞,摇摇头,鼓起勇气道:“我不会改主意的,是师兄一直把我当小孩子看,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跟我说。我担心……师兄只是随口说说,将来有一天说起这件事,会拍拍我的头,说小孩子的话当不得真。”
“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
“师兄,我们说过很多话,差不多什么都谈,回想起来,你跟我说起的,都是旁人的事,是轻松的事,闲谈的事,师兄从来不说自己,我只知道,你是老鸦岭的猎户,除了这一句,什么都不知道……这让我觉得,自己只是个小孩子,还没有长大,不该多问大人的事……”
她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其实就是想知道他为什么焦虑不安,她想了解,想分担,想靠近他,而不是躲在他的臂弯下,蒙住眼睛和耳朵。魏十七久久凝视着她,过了良久才问道:“你想知道?”
秦贞用力点点头。
魏十七开始给她讲老鸦岭,枯藤沟,打猎的,采药的,砍柴的,抓鱼的,老刘头,木莲,信阳镇,镇上的三座桥,上关桥,元隆桥,下浦桥,重元堂的宋掌柜,赵府东花园的菊花,校场,账房,邓算盘,技击拳谱,黑松谷,青狼和老熊的恩怨,邓守一,断龙剑,胡杨渡,土地庙第一次见到秦贞。
这些都是秦贞想知道的,但又不是她最想知道的,她抱住魏十七的胳膊,抱得那么紧,似乎担心一松手,他就会离自己而去。
“师兄,你有心事。”
魏十七迟疑道:“我在想一些事情,要做出一些决定,但是看不清得失,不知道该怎么办。”
“能告诉我吗?”秦贞软语央求。
“不能。”
不能,两个字,平静如水,斩钉截铁,秦贞吓了一跳,她的身体在颤抖,那一刹那,她以为自己触怒了师兄,把过去的情分尽数耗尽。紧张,委屈,患得患失,她试图走近师兄,却被他毫不犹豫地推开,暗示她不要越界。
魏十七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声道:“不能。”他低头亲吻着秦贞的嘴唇,心情慢慢松弛下来。到了抉择的时候了,在放弃和继续之间,是没有第三条路可走的,他不能回到过去,也不能后退半步,只有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但他不想连累秦贞,她还年轻,像一朵花,还没有绽放。
“在这儿等我,不要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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