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巴蚿踏入餐霞宫,祁丙心神恍惚,忽然记起了陈年旧事。当初他飞升天庭,初来乍到,胸中豪情万丈,壮怀激烈,满以为能出人头地,却不想时运不济,厄运缠身,被贬为金甲神人,奔波于天庭与下界,餐风露宿,勉强挣得一处容身之地。他五指紧握,指甲刺进掌心,长长叹息一声,驾真仙接引车,往云浆殿而去。
真仙接引车停在丹陛之下,他没有见到云浆殿主,胡山翁居高临下告诉他,殿主闭关,不见外人,若有要事,跟他说即可。祁丙无奈,不便流露丝毫情绪,恭恭敬敬将巴蚿飞升天庭一事说了几句,胡山翁原本并不放在心上,但听说巴蚿来自七曜界渊海星罗洲,似与殿主相识,这才多问了几句,却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
胡山翁年老成精,隐隐察觉祁丙此番拜见殿主,另怀用意,巴蚿飞升一事只是托辞。区区金甲神人,一介跑腿之人,暗藏心思,其心可诛,他不动声色点了对方一句,祁丙心中一凛,含糊其辞解释了几句,言下之意,奉殿主之命,另有要务在身,不便多言。胡山翁将信将疑,目视他片刻,挥挥手命其自去,拂袖回转云浆殿。
才走出数步,一丝莫名的悸动忽然拂过心头,他皱起白眉,转过身去,却见祁丙登上真仙接引车,缓缓而去,正待将他叫住,微一踌躇,又打消了念头。为了一个金甲神人惊动殿主,委实太没有眼色了,他舒了口气,望着祁丙佝偻的身形,心道,殿主莫不是有什么在意的人,欲借他之手引入天庭?此事,倒并非没有前例。
祁丙驾真仙接引车穿过云山雾海,远远避开诸殿,投正阳门而去。不知何故,他心情有些抑郁,魂不守舍,似乎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细思又不知警兆从何而来。未能拜见云浆殿主,失了这次投身的机会,下一次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他的耐心和坚韧,在年复一年的奔波劳役中,几乎消磨殆尽了。
正阳门遥遥在望,祁丙收拾起杂念,挺直腰背正襟危坐,做出一副庄重的神情,真仙接引车下,一缕天魔气倏地窜出,没入他体内。变生不测,祁丙浑身一寒,如堕冰窟之中,甫一起意抗争,心窍已被魔气占据,神识失守,恍若行尸走肉。
几乎与此同时,云浆洞天之内,帝朝华蓦地睁开双眼,无数魔纹纷至沓来,心神殊为不宁。她徐徐起身步出洞府,御血河腾空而起,向莲花峰浮宫方向望去,却见苍穹之中凶星现形,一道金光冲霄而起,六龙咆哮,抱作一团,沐浴在血色中,载沉载浮。她低头寻思片刻,低低笑了起来,“挑的好时候,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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