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血气衰减,一旦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他干脆穿衣起身,就着脸盆里的冷水擦了把脸,信步走到后花园里散散心。月色朦胧,风中透着丝丝凉意,周遭一片寂静,水池里的鲤鱼悄无声息地游动,偶尔一甩尾,发出低微的声响。
钱谷良在亭中坐了片刻,偶一抬头,发现女儿的小楼上亮着烛光。这么晚了还不睡,她到底在干什么?他回房拿了烛台,从枕头下摸出钥匙,打开紧锁的边门,“嘎吱嘎吱”踩着楼梯登上二楼,却看到服侍女儿的丫头梅香瘫倒在地,身体冰凉,怎么叫都不醒。他颤抖着伸出手指试探鼻息,骇然发觉她已经死透了。
有贼!钱谷良手脚酸软,他扶住墙摇摇晃晃朝女儿的绣房走去,颤抖着声音叫她的名字,没有人搭理他,小楼安静得像一座坟墓。
房门是虚掩的,锁钥被扭断了掉在地上,女儿赤身裸体趴在床沿,右肩和脊背古怪地扭曲着。手一松,烛台跌落在地,钱谷良老泪纵横,张大了嘴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采花贼奸杀了他最宝贝的女儿!
隔了许久,撕心裂肺的呼叫声才冲出喉咙,吵醒了熟睡的奴仆和小厮,烛火纷纷亮起,乱成一锅粥。
人死不能复生,当务之急,一是封锁消息,二是追查凶手,钱谷良很快回过神来,对外只道小姐暴病身亡,暗中遣了一个心腹小厮,连夜赶赴华山落雁峰,请李一翥速来华亭镇。钱府上下议论纷纷,不无猜疑,小姐向来无有病疾,怎地说走就走了?梅香又是怎么回事?猜疑归猜疑,在钱谷良积威之下,也无人敢乱说话。
李一翥接到消息时,天色已大亮,当时他正坐于树荫下喝茶,小厮满头大汗跑上山,双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捎来钱谷良口信,说有贼子深夜潜入钱府行凶,央求他下山主持公道。一开始李一翥并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本来不想去,那小厮深受钱谷良重恩,忠心耿耿,急得扑倒在地,拼命磕头,额头被石块砸出一道大口子,鲜血直流,他倒有些过意不去,关照了女儿几句,打算去华亭镇走一趟,傍晚前回来。
到了钱府,他才知道死者是钱谷良的女儿,而且是被采花贼先奸后杀,死状惨不忍睹。
钱谷良不愿报官,一来事关钱家声誉,女儿名节,二来一旦官府插手,仵作势必检查女儿的尸体,兹事万不可为。他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李一翥身上,恳求他无论如何也要抓获淫贼,千刀万剐,为屈死的女儿报仇。
李一翥先查看梅香的尸体,她身上没有外伤,膻中穴向外鼓起,像一颗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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