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许多时。”
她口齿略带吴音,眼波流转,惹人爱怜,魏十七微微颔首,目光却有些幽深,白芷的身影渐渐与流苏合而为一,遥远的记忆如潮水涨落,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二女又唱了数曲,夜已深,夏荇大大方方,让羊护挑一人侍寝。凤尾楼的清倌人,卖艺不卖身,但这只是待价而沽的手段,天龙帮是津口的地头蛇,黑白通吃,得罪不起,侯金彪固然不会吃白食,凤尾楼也不敢开虚头,早在开宴之前,双方已把白蔻黄芪的身价谈妥。
酒后吐真言,夏荇原本想灌醉羊护,探听不为人知的阴私,借机拿捏住他,不想羊护酒量奇大,只得退而求其次,再用美色试探一回,看他是否为之所动。一个人若是没有嗜好,就没有弱点,没有弱点,就无法控制,夏荇要在河朔打开局面,火中取栗,就必须牢牢把握羊护,否则的话,“为他人作嫁衣裳”,还不如用心经营天龙帮的一亩三分地。
羊护看看白蔲,再看看黄芪,随口道:“那就两个都留下吧。”
夏芊吃惊地咬到了自己的舌尖。
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夏荇哈哈一笑,非但不以为忤,反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在羊护跟前折了面子,河朔羊氏不愧是天下闻名的大豪商,天龙帮毕竟偏安江南一隅,少了几分豪气。
侯金彪察言观色,见夏荇无意染指二女,便唤来侍女,将白蔻黄芪送往羊护的小院。夏荇有正事要谈,命人奉上茶汤来饮,邬仝、侯金彪、易廉、何檐子以不胜酒力为由,先行告退,花厅内只剩羊护、夏荇、夏芊三人。
茶是夏荇特地带来的“深井云雾”,碧绿醇香,沁人心脾,魏十七虽不懂茶,却也知道这是难得的上品。饮茶云云只是借口,接下来才轮到戏肉登场,只是令他微感诧异的是,留下商议的竟是夏荇的幼妹夏芊,而非长洲分舵舵主邬仝。
天龙帮中少有人知晓,跟在少帮主身后的小尾巴,才是他真正倚为心腹的“智囊”。
当今天下的形势是,朝廷积弱无能,边镇军阀割据,叛军声势浩大,中原板荡,全赖江南赋税支撑,才得以苟延残喘。夏荇认为,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气可鼓不可泄,当今天子退避扬州,留东宫储君镇守京师,这是一招自毁长城的昏棋,河北三镇审时度势,必然会与胡人同流合污,起兵叛乱,到那时,天京沦陷,局势糜烂不堪,大梁国最好的结局,不过是退守江南,南北划江而治。
古人云:“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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