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骏凌空蹈虚,彩云车稳如平水行舟,不见颠簸摇晃,车厢看似不大,实则颇为宽敞,堪称一座具体而微的洞府,色色俱全,器物无论大小,精挑细选,富贵而不失仙家气韵。李一禾凝神细看,却听银铃一响,两个美貌侍女并肩上前来,容貌有七八分相仿,服饰华丽,一着红衣簪黄花,一着紫衣簪白花,身段窈窕,神情却稍嫌呆滞,端茶奉水殷勤侍候,温顺而乖巧。李一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不像是生人,又有些吃不准,回头望了师尊一眼,眼中流露困惑之色。
魏十七随口道:“傀儡而已,做工还算精巧,有形无神,终是落了下乘。”
李一禾也曾见过俗世的傀儡戏,所谓“村头齐观耍傀儡,搬演故事又一回。载歌载舞赖提举,博得欢笑落夕晖。”但这般精致如生的傀儡,还是第一遭见识,不愧是仙家手段,巧夺天工!李一禾心生好奇,尝试与之交谈数语,问她们叫什么名字,都会些什么,二女唯唯诺诺,略通言语,口齿却不甚伶俐,红衣者为“黄梨”,紫衣者为“白蜡”,名字十分有趣,所能为者,无非是小心小意伺候人罢了。
魏十七难得见她兴致勃勃,流露几分活泼的天性,坐于一旁看她发号施令,支得黄梨白蜡二女团团转,一忽儿焚香,一忽儿布席,一忽儿斟酒,一忽儿奉菜,穿花蝴蝶般此来彼往,衣袂飘飘,暗香浮动。李一禾长年跟着他东奔西走,身边也没个使唤人,弄两个傀儡倒是无妨,他心中忽然一动,记起柳如眉沈幡子这两个通灵仙傀儡,越琢磨越觉得由此必要。
弥罗宗就那么几只小猫小狗,撑不起场面,一时半刻也收不到资质上佳的弟子,即便主动投上门来,保不定另有打算,不及傀儡放心好使。不过上好的傀儡难得,洗炼反倒是小事,魏十七一时兴起,招手将黄梨唤到身前,眸中血符轮转,将其里里外外看了一回,察觉傀儡心窍中藏了一只拳头大小的“傀儡虫”,如蜘蛛伏于蛛网,八条长足牵动灵丝,操纵傀儡进退。他又将白蜡唤来看了一回,与黄梨一般无二,“傀儡虫”略小一些,后背隐隐现出“文”字斑纹,灵性更胜一筹。
原来此界傀儡只是“傀儡虫”的容器,这样倒无须考虑灵体合一的问题,也算是另辟蹊径了。不过好端端的美貌侍女,身体里盘踞着一只狰狞的傀儡虫,让人生不出好感,担心下一刻异虫破体而出,就算不伤人,也够倒胃口的。李一禾见他若有所思,起身凑到师尊身旁,笑吟吟问他看到了什么,魏十七指指黄梨与白蜡道:“生人离不开魂魄,无有魂魄,等同于行尸走肉,傀儡未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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