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狐履江二位长老并未发觉破绽,连狐将军都忽略了这一小小的意外。
曲莲请三人入大堂拜见魏宗主,狐将军自然礼数周到,隐隐将姿态放得极低,二位长老亦是手下败将,见识过对方的神通手段,夹紧了尾巴唯唯诺诺,屁都不敢放半个。狐将军三言两语道明来意,双手奉上礼单,曲莲取了送到宗主手边,魏十七略扫几眼,道一声“狐族有心了”,命曲莲收起。
自从踏入堂内,周遭空气停滞,肩背僵硬如负山岳,狐眠月觉得口干舌燥,心惊胆战,正待暗示狐将军谨慎开口,却听他按照之前所议,委婉提出赎回狐族至宝之事,心中不禁暗暗叫糟。出乎意料,魏十七并未不悦,他沉吟片刻,指尖牵引血丝,勾勒出窄窄小小一道门户,一个童子跌将出来,匍匐在地,奄奄一息。
天狐血脉阵阵悸动,狐眠月狐履江双双变色,目不转睛盯着那童子,仿佛意识到什么,激动之余,又怀有深深忌惮。狐将军脸上肌肉微微抽搐,咽了口唾沫,拱手道:“敢问宗主,此乃……此乃……”
魏十七道:“此乃‘虎兕出柙刀’所化器灵,名为‘虎兕儿’,为上界飞升天狐一缕意识附体,与尔等渊源深厚,不可捐弃。”
上界飞升天狐,那就是天狐老祖,狐族皆是他的后辈,迎回老祖一缕意识,是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也必须咬着牙生受下来的。狐将军修炼血气,早已背叛了狐族,头上凭空多这么个“老祖”出来,岂不是自己卡自己脖子?然而魏宗主既然将“虎兕出柙刀”物归原主,定有深意,狐将军当即显露诚惶诚恐之色,跪地膝行上前,将虎兕儿小心扶起。
虎兕儿双目紧闭,勉强维持人形,眉心嵌了一枚白/浊的玉珠,时不时漾出一丝血色。狐将军稍稍放下心来,血气侵入意识,老祖就算有通天彻地的能耐,也翻不过盘来。他将虎兕儿交到狐眠月手中,向魏十七郑重道谢,绝口不提赎金之事,狐眠月与狐履江对视一眼,心知肚明,迎回天狐老祖乃大义所在,责无旁贷,这回就算搬空青丘山虎穴,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虎兕出柙刀”所值几何?老祖一缕意识又所值几何?这一切都在对方的算计中吗?二位长老深感棘手,不过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这等烦难事,且让族长去处置吧!
天色已晚,魏十七出言留客,命曲莲摆下宴席,招待狐将军一行,并唤来佘三娘作陪。随意喝了几杯,魏十七将狐将军召去,留下佘三娘待客,有吞日大蛇这等上古凶妖在,狐眠月狐履江坐立不安,老老实实酒到杯干,不敢有丝毫推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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