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头是午后走的,天黑才回来,饭菜都凉了。这一趟山路走细了腿,着实累得紧,回到家里撂下茶包,捶着后腰轻声嘀咕了一句,“老了,不中用了!”大哥忙着翻箱倒柜找膏药,嫂子去灶上热饭菜,刘慕莲手足无措,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不禁有些心酸。
一家五口吃了顿团圆饭,饭后老刘头拆开茶包,给女儿泡了茶喝。茶叶是那个茶叶,汤色也是那个汤色,但香气味道完全是两码事,刘慕莲心里有数,周吉敢卖一百一杯是有底气的,山里收来的野茶,肯定另行加工过,就像茉莉花茶要窨制七次,外行人是不懂其中门道的。不过在老刘头跟前,她说就是这个味道,喝了胃很舒服,这些茶叶她带回去慢慢喝,等喝完了再托大哥买。
老刘头笑笑没有吱声,那几棵野茶树有年头了,每年能产的茶叶数量有限,这几包是邓家兄弟自个儿留下喝的,看在当年的情分上全匀给他了,下次再去未必能弄得到。不过茶树的模样他都记下了,过几天再去山里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一两棵,挪回来自个儿种,炮制茶叶的手艺,他自信不比邓家兄弟差。
刘慕莲在枯藤沟住了一夜,山里凉快,她睡得很好。第二天吃过早饭,背起一个包袱踏上归途,对她来说,泗水城那间一居室的公寓才是她的家。临走前刘慕莲塞给父亲两千块钱,老刘头没有推辞,只是叮嘱她有空常回来看看,如今不比往日,山货有人特地赶来收,都能卖上个好价钱,日子过得不错,不用担心家里。
风尘仆仆下了长途车,骄阳似火,热浪扑面而来,刘慕莲觉得浑身发痒,她犹豫了一下,招手叫了辆出租车,直接回转公寓。
开窗透气,等暑热散去几分再关窗开空调,刘慕莲舒舒服服冲了个澡,换上睡衣回到房间里。解开包袱,除了茶叶外,老刘头还给她带了些腊肉和干货,绑得结结实实,透出一股子难以形容的气息。
刘慕莲低头琢磨了一阵,挑些山货堆在一起,绑成四四方方的礼包,用彩带贴心地缚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第二天她带上礼包去成衣店上班,心神不定,时不时往外瞥上一眼,一直捱到下午,才等来隔壁的周吉慢悠悠开门营业。
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刘慕莲站在门口张望,前胸是热的,后背是凉的,冰火两重天。她等周吉写完字贴出广告,歪着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一长条宣纸上写了“天都茶”三个大字,旁边添了“延年益寿,一百八一杯”两行小字,这算是促销结束,恢复原价了?
周吉欣赏着自己的书法,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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