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清癯,一头长发和胡须也显得细柔发黄,教人觉得他很文弱,亦恨年轻,只有那布满刀伤的侧脸、犀利的目光和沟壑纵横的皱纹,隐隐现出曾经有过的飞扬年华和沧桑沉沦。
他十分专注地看着我,四目相对,他刻意闪躲了三分,轻咳了一声,上来也不客套,简明扼要,直奔主题,对我冷声说道,“陛下口诏,刘权生事毕功成,责令接诏五日内动身长安,仍任光禄少卿,秩俸一千五百石,华兴郡未了之事,交由郡守应知全权处置。”
我料到了陛下会派人前来宣旨,但听完旨意,我心中大骇,死死盯着来人,事毕功成?陛下交给我的两件事情,随着我刘家的覆灭,只办完了一件,何来事毕功成一说?难道,陛下对当年之事,已经释怀了?
“刘权生,你心中所想便是心中所想,憋在心里就好,有些事情,说出来可就没意思了!”
雄浑的声音从来人口中传出,我知其意,心中咯噔一声。
我转身走了几步,双手拄着城垛,城下,懿儿正穿着一身破棉袄,在冷风里哆哆嗦嗦地等着我,见我在城上俯视,向我微微点了点头,我还以微笑。
这孩子,乃玉中之王。这样一块人间美玉,我不忍心让他成为一枚弃子。
我双手轻拍城垛,释然道,“塞北黎,我还有个儿子呢,就不走了!”
来人正是前长水卫卫队长、现斥虎帮帮主,塞北黎。
塞北黎对我给出的答案,似乎并不意外,他紧随我来到城头,憨声道,“真是读不懂你们这些臭读书的,渴望被读懂,却又害怕被看穿。你蛰伏十余载,不就是为了一朝天下知么?怎么,动情了?”
“呵呵,家都没了,天下人知不知道,无所谓了。”
我打开酒葫芦,一口下肚,浑身暖和,这一次,葫芦里装的,真的是酒。
我把酒葫芦递到塞北黎身前,笑问,“来一口?北方的酒,爽利如刀啊!哈哈哈!”
塞北黎摇了摇头,严肃道,“大业未成,你我当年誓言未践,不敢饮酒误事。”
我轻笑道,“做人做事,讲究个松紧有度,一个人的心弦,如果总是紧绷着,很容易断掉的。来吧,喝一口!”
塞北黎靠在城头上,叹道,“这些年,我和兄弟们全靠‘剪除世族’这一口气儿吊着,如果这口气松了,恐怕人真的就断掉了。”
我笑了笑,心想:塞北黎啊塞北黎,你我虽然志同道合,但性格迥异,连我的主动示好你都察觉不到。如果不是事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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