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老不言不语,同时低头沉思。
刘懿眼见这味药还是不够猛烈,眉头紧皱,心一横,又继续朗声说道,“北拘人唤起族印之时,必会引得天劫,但若能置身于天池水中,或可逢凶化吉,扭转乾坤!”
中场静谧无声,诸老保持静止,连李大爷和王二爷,都差点惊掉了下巴,两位老人不知道,刘懿居然有如此胆大的断言,这一断言,堪称胆大包天呐!
一口气讲完之后,刘懿心中释然,大感轻松,反倒是坐在那里吃起了炖得娇嫩的猪肉,肥瘦相间的猪肉入口即化,滋味儿融到了他的心里。
若成,吃完肉,北上!
若不成,吃完肉,北上赴死!
李大爷率先反应过来,放下碗筷,上去一把按住了刘懿的肩膀,紧蹙问道,“小恩公,你此话可当真?这件事关系到我北拘一族兴衰存亡,你,你可不能诓骗我们这把老骨头啊!”
“李大爷,晚辈方才已经说的明白,此仅为晚辈推测,孰是孰非,还请各位前辈自行定夺吧。”刘懿说得十分轻松,心中却又紧张起来,他害怕误人误己,最后又补充道,“华言虚也,至言实也,苦言药也,甘言疾也。各位前辈,晚辈也只能对此事决断到此,无法再下定论啦!”
寨内清风浮动,午间的晷景斜在身上,格外暖人,刘懿环顾寨中一片白头,一丝悲意传来,少年情不自禁,吟诵道,“风骨渐老,杨柳无处寻根;冷梦频惊,旧竹不见新枝。”
一句无病呻吟,顿引诸老悲怆心情。
这些年,赤松郡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仅有的粮田几乎颗粒无收,即使勤奋耕种,人人也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年轻的小伙子们纷纷南下两辽,谋求幸福生活,如今赤松郡留下的,都是一群执拗的白头啦!
这倒也是小事,最为致命的是,随着族人离散,北拘人数量骤减,大多数北拘族人为了延续生命,选择了与外族人通婚,‘北拘’这一传承千年的上古血脉,越来越稀薄。
这件事,始终都是北拘族人心中最大的梦魇。
如果北拘一族的血脉,在王二爷这一代人手里终结,那么,在座的所有人,都是罪人!
“荒居旧业,家徒四壁,东篱寂寞,路无鸡鸣,老无所养,无人可依。北雁呜咽,雨中已无黄叶树,灯下皆是白头人。”王二爷哀叹一声,“若再不赌一赌,怕是我北拘人,真的要绝种啦!”
“北海,翌日收拾东西,带上你几位哥哥,去平田军营,寻小恩公,参军,上天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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