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是穷困,越是有理说不通。
脾气既软且恶。
“若是我跟李二同行,两人一道,他们有个顾忌,我要是单独一人前去,到时惹急了他们,恐怕要吃排头。”王浑说到这里,就挨了庞知县冷冷一瞪。
但碍于赵福生在,庞知县没有多说什么。
王浑讪笑了两声:
“我当时心里害怕,就让村长多派几个老实可靠的村民跟我同路,正好也替我指指路。”
村长无计可施。
他不想管这桩闲事,但流土村离县里不远,若是王浑真被杨家人打了,回头上县里告状,县太爷恐怕饶不了他。
这样一想,他便强忍心中不快,亲自点了十几个身强体壮的村民一道前往杨家。
“我们到了杨家之后,见大门紧闭,从内上了拴。”
村长让人上前拍门,却无人开。
“屋里静悄悄的,像是一家人睡着了还没有醒似的,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头。”
杨家的孙子才刚出生半个月不久。
一行人前去拍门,阵仗不小,屋子又不隔音,这样吵法,早将孩子吵醒了。
娃一醒,便会‘哇哇’大哭。
但一干人拍了半天,屋里没有半点儿响动。
当时村长就猜测,是不是杨家携口逃了。
这样的事情可不少见。
这个年头,苛捐杂税又多。
今年收成不好,秋后县里已经上了一轮税,这还没翻过年呢,县头又来人了——说是要登记户籍。
这在村民眼中,便与登记了名头再加一轮税差不多。
杨家如果早听到风声,一家九口收拾了包袱跑路也是有可能的。
但王浑好歹也是县里差役,他本能的觉得不对头。
虽然听村长说,杨家人十分穷困,常年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一家子面黄肌瘦,可他们家人多势众,村里人都有些怕他们。
在这里,他们勉强还能活,若是挪了窝,到时去了外地,怕是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且杨铁汉的长子才成亲没多久,长孙又还没满月,这样的情况下,一家人能去哪呢?
“我当时就觉得是出事了,因此让村长将门卸了,闯入杨家。”
反正有人顶事,且村长来时怕起冲突,带了好些人来,就是卸了门发现杨家人没事儿,也不怕打斗。
他一听王浑的话,便即刻令人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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