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冰雪冻得麻木,荒寥举着伞站在一侧,双唇紧紧抿着。
“将伞拿开。”裴祈颤着双唇张了张嘴。
可荒寥,却没有照做。
“主上,你何必如此。”
容钦有意挑拨离间,那本不是她的错。
裴祈却自嘲的勾起唇角:“荒寥,你跟了我这么久,陛下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应当看在眼中。”
那年西北剿匪,他宁可顶撞先帝,也要随她一同前往西北。
为了深入匪窝,即便顶着太子这个不容闪失的身份也要以身入局,扮成过往的商旅,被那群土匪硬生生的绑进山里,最后与她里应外合,将那群土匪打的溃不成军。
回到帝都后,她玩笑般的问他:“太子就不怕臣慢了一步,让您陷入危险?”
可他回答的,却异常认真:“老师是孤最信任的人,若是那匪窝外面是老师驻守,孤未尝不能放手一搏。”
“因为这天底下,只有老师能懂孤的意思。”
那时她便想过,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许已经不只局限于所谓的师徒、君臣,还有更甚。
可现在呢?
只因容钦的三言两语,她瞒着江溟沧去查了镇抚司,甚至随容钦一同前往大理寺,去找于他而言不利的所谓证据。
还有锦江一事,竟还怀疑他与段千钧有所牵扯。
她对江溟沧的信任,几时变得这般不堪一击?
为人臣子,实在是不该。
今日跪在这,她不光是为了请罪,还要让自己明白,什么人该信,什么人不该信。
不过是……
在罚自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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