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不是没杀过人,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战阵,可面对皇城府的手段,还是深深的为之震惊。
不过,他看着手里的一份份案卷,又觉得这样的杀戮,似乎还是太轻了。
这里不是一个盐场,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王国,有‘王’,有兵,有堡垒,有兵甲,这是一个官、商、盐户纠合在一起的复杂的生态系统。
这个系统形成多年,盘根错节,外面的人针插不进,水泼不入,而隐藏在其中的种种恶行,外人更是难以想象。
但是田丰手里的案卷,每年从盐场里运送出来的尸体,多达数百具!
有些人不是人,有些人不当人,有些不被当人。
林铮的大军,在周密的安排下,尤其是内部策应,攻入各种堡垒,关隘十分顺利。
但每一步,都遭遇了极其顽强的抵抗,到处是鲜血,尸体,盐场被染红,喊杀声笼罩盐场,如波纹一样,弥荡而出。
大军没有一丝的手软,弓箭如雨,硬生生的杀了进去。
由南向北,由点到面,半点犹豫都没有,比匪盗还要凶狠。
田丰是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做尸山血海,人命如草芥。
足足三天时间,盐场才慢慢恢复平静。
田丰没有再看,而是带着人,来到了盐场十里外的一处凉亭。
“中丞!”
一匹快马从远处飞奔而至,急匆匆落马跑进凉亭,气喘吁吁的道:“中丞,来了,应该是冀州的城防兵,有一万多人!”
田丰抬头望去,隐隐可见土尘扬起,道:“一万多人,看来,应劭也是急了。”
田丰身后的察台少丞有些担心,道:“中丞,这应劭到底是冀州牧,在冀州经营多年,与冀州士族以及颍川……朝廷,关系十分复杂,他要是强来,我们怎么办?”
“他不会。”
田丰神情从容,从桌上拿起一封信,道:“送给他,再给他一句话,本官这一次,只负责盐政,其他的一概不问,请应使君行個方便。”
少丞接过信,还是不安的道:“中丞,盐政一事,涉及太大,冀州上上下下都在其中,如果应劭涉入过深,他为求自保,未必不会铤而走险,甚至于谋反!”
田丰回头看向他,淡淡道:“这等事是你该操心的?要不,你来做御史中丞?嫌不够的话,尚书台三公的位置,丞相也给你做?”
少丞脸色微变,急忙道:“下官不敢,下官这就去。”
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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