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没有办法管理到那么细致,虽然有些新的政令推行,但是很多地方依旧是按照旧有的习惯条例在运作,而现在基本上战局稳定,又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奖赏,眼见着要花出去滔天的小钱钱,自然琢磨着要不要找几个肥虫来杀一波,捞些油水回来。
斐潜将视线关注在马政司,也并非一时兴起,而是从较早的时候就开始注意了,一个这个是属于斐潜的根本,毕竟雍并战马雄于天下,若是马政出了问题,必然就会动摇根本,另外一个方面马政这个事情,虽然说表面上只有战马一事,但是实际上牵扯到的财货人事很多,有非常多的猫腻,其中自然滋生出不少捞取油水的余地。
汉代的马政,渊源已久,毕竟从汉武大帝的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全国上下都养马,只不过也正是马政当中弊病不少,所以到了汉武后期也就渐渐缩减,形成几个大的养马之地,其余地方就渐渐不养马了。
后来光武定都雒阳,在西凉问题上摇摆不定,导致整个大西北的养马地基本废弃,仅剩下冀州幽州还有些马场,战马养殖数量进一步萎缩。
而现在斐潜靖平三辅,所以重新恢复关中陇右养马,也是自然而然。
看着马政司上报上来的数目,斐潜敲了敲桌案,『此表,公达可曾阅之?』
荀攸一愣,上前一看,连忙说道:『此表新进,尚未细查……』
斐潜重重将表章扔在了桌案之上,咵啦一声,甚至差一点将一旁的笔砚打翻,引来堂下两侧厢房回廊之内不少正在来回奔走办事的官吏侧目,连带着动作声音都小了好几号,一时间蹑手蹑脚鸦雀无声。
『传斐和斐子成来!』斐潜似乎隐忍着愤怒,沉声吩咐,旋即便有护卫大声应答,铿锵铠甲之声当中急奔而出。
荀攸拜于堂中,一动不动。
斐潜声音郎朗,于堂中滚滚而出,『京兆上下,百司千僚,职务之余多有惠利。虽有年计勾查,然库残廪留之物,常有不知所踪者!地方刑问账物,亦有所谓风雨之损!为求惠利,甚有枉顾情理之辈,以阿堵为判!某非不知,乃知百官辛苦也,体谅为上,如今却有蠹吏,枉顾人伦,违背礼法,动摇根本,为求私欲,蚕食鲸吞,视某善意如粪土,欺瞒上司,勾连谋私!其罪当诛!』
堂下不少官吏顿时汗如雨下,战战兢兢。
贪腐之事,只要是有没有监管到位的公权力,又有充足的油水,不用说,肯定就会像是霉菌一般,今日看起来似乎只有一点,明日就是滋养出一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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