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县令摆摆手说道,『岂可以「乱民」称之?过重,过矣……都是些无辜百姓……因饥寒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哄抢商铺,放火杀人……这,无辜?』巡检不能理解,『那么被其牵连,被殴打致死,被焚失其屋之百姓,又是如何?』
『皆是无辜,都是无辜……』县令打着哈哈说道,『一时激愤而已,激愤而已,有情可原,有情可原不是么?』
『激愤便是情有可原?』巡检瞪圆了眼,『激愤便是可以不讲道理,不管律法?杀人放火,打家劫舍?』
『这个……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县令笑了笑,说道,『算了,既然巡检不欲赦宥……便是坚持用兵了?』
巡检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岂可因小而失大?』
『嗯……』县令点了点头,『既然巡检坚持……也罢……』县令示意了一下,『调兵兵符于此,不过么……北三坊和城防皆需防备,故而只能给巡检五十兵卒……』
巡检皱了皱眉,但是也没有说些什么,便是拿了兵符就走。
县令目送其离开,然后转头看向了书佐,『都记下来了?』
书佐连忙奉上了方才的记录。
『太兴四年,初冬。夜半,城中饥民鼓噪,县令言以多宽厚,抚慰为主,巡检不从,执意屠戮,夺兵而击……』
县令点了点头,然后取了笔,在后面加上了三个字,『……亡于乱。』
『呵呵,县尊果然好手段……』从屏风之后转出来一人,便是之前不久在民众之前鼓噪的『李氏』之人。
『马贤弟过奖了,若无马贤弟一番运作,又如何能成如此之势?』县令呵呵笑道,『如今乱起,南城必然尽毁,天寒地冻之下,衣食无着,便是不乱都不成!届时稍加推动,便可成燎原之势!』
『哈哈哈……』两人相视而笑,甚是畅快,『取酒来!今日如此良辰美景,当浮一大白!』
不多时,仆从取了酒水,两人倒上,然后看着南面红彤彤的火光,听着纷乱嘈杂的声响,便是欣然举杯,一饮而尽。
『吾等取田赋,骠骑亦取田赋!此何有别乎?又何来骠骑税赋便是为国为民,吾等佃租就是欺压百姓?骠骑售粮就是道德高尚,吾等沽米就是败坏市井?何其谬也!』
『便是如此!这关中三辅之地,骠骑之田何其多也?!若说剥夺民脂,摄取民膏,便是骠骑为首!又何来爵田之说?骠骑之下把持盐铁,兵甲战马,获利百倍于吾等,而如今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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