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子尼未至,长安之中亦有百医馆……鸿豫就不必担心了……』
郗虑还是有些迟疑,或者说表现得有些迟疑。
郑玄微微垂下了眼帘,缓缓的说道,『鸿豫……骠骑于参律院中,公布陇西陇右新政一事,汝可知晓否?』
『陇西陇右新政?』郗虑吞了一口唾沫,『弟子,弟子……略有知晓……』
其实郗虑根本就没有去了解,甚至有些抵触这些新政。郗虑觉得,就是因为是骠骑的这些新政,才导致了郗虑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好一些的萝卜坑。郗虑总以为自己的才华满腹,经书倒背如流,应该是可以轻而易举的登上朝堂中央,然后谈笑之间往来皆为鸿儒,积攒些名望和人脉之后,就应该是三槐有望……
只可惜啊,这美妙的梦想的第一步都还没有走好,郗虑便是吭哧一声,摔得一个屁墩,尾椎断裂,一直都没能爬起来。郗虑当然不会觉得是自己走路不小心,而是在心中不免腹诽骠骑门庭之前竟然有水,有冰,还有坑,这不是骠骑的责任么?
所以对于骠骑的这些政治上的新举措,郗虑一直以来都隐隐有些排斥,不愿意听,不愿意想,更不愿意放下自己的架子去好好学一学。就像是一个执拗的小学生,觉得某个课目的老师不给他一个笑脸,他便是不愿意上这个老师的课一样,殊不知这样做最终吃亏的并非是老师,而是他自己……
『嗯……』郑玄微笑着,『再去看看罢,即便是到了天子丹阶之下,多少也可以述说一二,否则万一天子垂询……』
郗虑目光顿时一凝。
『去罢!三日之后,汝便随天使而返罢!老夫年衰,难释心伤,便不送你了……』郑玄挥了挥手,『若将来还有机会,你我师徒自有重逢之时……』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两个人都知道,或此一别,就是永别。
郑玄仰头看天,然后闭上了眼。
大汉的那些陈腐,郑玄已经看够了,也待够了,现在唯有长安才是新的,郑玄还想要在残生当中看到更多新的东西……
而郗虑还在眷念着旧物。
终究不是同路人。
『师父……』郗虑跪行了两步,拜倒在地。
郑玄闭眼,摇头不语。
郗虑见已成定局,便是叩首大哭。
郑玄见郗虑叩首有声嚎啕落泪,最终自己也不免有些动情,正待再行宽慰的时候,便是见到郗虑抬起头来,带着串串的泪珠说道:『弟子今将远别师父,不知何时方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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