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园有些糊涂了。
『昔日孝恒孝灵之时,天子亦行如此策也,』杜畿缓缓的说道,『当时朝堂上下世家林立,门生故吏之种种,甚于当下,天子欲除此弊患,于是……』
『党锢?』李园说道,『莫非伯侯兄之意,主公当下也是为了「党锢」?』
『有些类似,但也有不同。』杜畿说道,『党锢所重着,非锢也,乃惧世家士族朋党是也。然惧又有何用?党锢之祸,越演越烈,越是锢,便越发的朋党……而如今主公行此,虽说也有几分党锢之意,然非惧也,而是远谋深虑,布局长远……故而如今韦氏看起来凶险,实则……若是我等也下场奔走营救,恐怕韦氏才真正凶险了……』
李园闻言,顿时一愣。
『贤弟是否以为某在虚言推委?』杜畿笑道,『若是某要推诿,今天也不必附约……不是么?』
李园略有一些尴尬,连忙上前赔罪。
杜畿看了一眼李园,笑了笑,夹了些菜肴放在嘴里咀嚼着。
李园也是跟着夹了一筷子,但是显然是食不知味。李园他虽然表面上说是不想要参合韦氏的事情,但是实际上李园或许是收到了韦端的影响,或是李园他自己也因为这个事情产生了对于骠骑的潜在的一种怀疑。
即便是李园之前强调他没有听韦端的话语,他和韦端之间还有些旧怨,他自己当下只想要求稳等等,但是实际上很多时候,这些听起来蛮像回事的理由,或是说辞其实都不是什么真正的想法。
大多数的时候,人们会习惯性的隐藏自己的想法,因为不懂得去隐藏想法的人,基本上都死的快,毕竟太好猜测了,表情都写在脸上,谁来都能一眼看出来,那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活得长久?
李园也并非是要欺瞒杜畿,而是习惯了,不知不觉当中就这样做了,毕竟如果李园真的对于这个事情无动于衷,没有任何的想法,那么还请杜畿前来干什么?
兔死狐悲,是人的本能反应。
如果见到山东的士族被抄家灭族,李园根本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甚至还会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但是关中这里身边的,别管之前是有恩情还是旧怨,但是都是一种交情,一种从父辈开始就有的交情。
『在下如今是步步荆棘,如履薄冰……』李园低头向杜畿说道,『如今时局纷乱,小弟究竟要怎样做才好?这一步棋,究竟要放在何处?』
李园当下问得直接,杜畿也是直接说道:『若是主公是寻常之辈,那么我等关中士族联合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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