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稀汤,一个掺杂了砂石木屑的黑饼。
许多人都是又冷又饿,头昏眼花。
一名民夫不知道是腿软,还是踩空了,歪斜了一下,然后一头摔到了地上,顿时引得队列一乱。
『兀那刁民,连路都走不好!』
顿时就有另外一个辅兵什长,提着一根暗红色的短棍就上去了,二话不说就往那名摔倒的民夫的大腿屁股上抽打。
那民夫被抽得在地上翻滚,却听不见哀嚎惨叫,似乎连痛都只是剩下了本能,人已经麻木。
没有惨叫声,便是多少让那名辅兵什长觉得不爽。
那名辅兵什长其实也和老灶头一样,是流民出身。
只不过那人和老灶头不同的是,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流民,而是辅兵什长了,是成为了管理流民之人了,自然不能继续拿着锄头,应该拿着刀枪,再不济也要提一根棍棒,方能体现出自家威风来。
故而若是那摔倒的民夫哀鸣几声,然后跪求宽恕,说不得那辅兵什长心中得了
些许爽利,便是饶将过去,可偏偏那民夫连哀嚎都无,只是闷哼打滚,那岂不是让人觉得辅兵什长有意放水,亦或是连抽打训勉的气力都没了?
那名辅兵什长便是一瞪眼,一咬牙,手中的棍棒也就从抽打民夫的大腿屁股肉厚些的地方,变了方向,一棍抽在其面颊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飙飞!
『好咧!憋打咧!』老灶头往前两步,伸手抓住了那名辅兵什长的染血棍棒。
那名辅兵什长面色狰狞,瞪目呲牙,宛如欲食人血人肉一般,根本不听老灶头的,便是要抽棍再打。
有些人穿上了长衫,拱了城内的白菜,便是觉得可以盖住自己的泥腿,从此就是人上之人,可以喝人血,吃人肉了,与贱民刁民再不可同伍而论之,面对与自己原先一样的泥腿子的时候,下起手来比旁人还要更狠三分,一方面是为了彰显自己决然,杀人吃人无所顾忌,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向长衫阶层表示忠心,以期更上一层。
若是被人叱责,或是查处,便只是往上头推脱,表面上像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己,但是实际上不过就是为了心中那点肮脏贪欲,将人血染红自己头上官帽。
老灶头握得紧,那名辅兵什长一时抽不出,这才抖着脸上横肉,『老灶头,你这是什么意义?!』
『没啥意思……』老灶头说道,『要是到了地头,这小子偷懒不干活,你打死了他,也就罢了……但这还在半道上,别说打死了,就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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