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刘香兰家土坯小屋的门前,刘香兰正在做饭。
“娘,元海叔叔来啦,还给咱们家提了一条鱼!”
“这条鱼好大!”
“啊?”刘香兰惊讶地转过头,露出喜色,然后又连忙压住喜意,“元海,你咋来了?”
纪元海伸手把鱼递给她,说道:“找你有事儿。”
刘香兰心头顿时一热。
鱼,有事儿,那就是……
她的目光迅速看了一眼王晓红,今天得让孩子早吃饭,早睡觉?
“晚饭做的什么?赶紧把鱼加上,吃个饱饭。”纪元海说道,“每次看见孩子,都是饿的肚子咕噜咕噜,这怎么能行?”
刘香兰点点头,嘴角不由自主地升起笑意。
对,只有吃饱了才能睡得香,元海,你的意思我懂……
我这就做饭,让孩子吃的饱饱的,睡得香香的。
刘香兰把锅里面跟清水差别不大“稀饭”盛出来,又把泛着黑色的地瓜窝头拿到一边,接过鲢鱼开始杀鱼。
纪元海因为今天要跟刘香兰说事情,并不急着走。
这稀饭是真的稀,大概也就是抓了一小把棒子面,勉强糊弄肚子,窝头还就一个。
这窝头之所以发黑,纪元海也知道原因。
一方面是,地瓜有些坏了,舍不得扔掉,晒干了再磨成面,依旧做成窝头吃。另一方面是窝头放的时间有点久。
刘香兰家的窝头,很可能就是两者兼而有之。
这种窝头纪元海记忆里也吃过几次,特别苦,堪比中药黄连,但还是勉强可以果腹。
纪元海曾经跟陆荷苓说过,榆树皮磨成面还算可以吃,就是相对于这种入口苦涩无比的坏地瓜窝头来说的。
至少榆树皮磨成面吃起来不是苦的。
屋里面没有桌子,也没有椅子,王晓红坐在门前石头上,看向纪元海:“元海叔叔,你也坐呀。”
纪元海就坐下,跟她一起看刘香兰杀鱼。
除了苦胆、鱼鳞之外,刘香兰什么都不舍得扔掉,连鱼鳃也不舍得挖出来。
纪元海提醒她:“哎,刘香兰,鱼鳃跟内脏不扔了啊?”
“都是肉呢。”刘香兰回答。
“就算内脏能吃,鱼鳃里面是换水的,比鱼鳞都脏的多,那真不能吃,还是挖出来吧。”纪元海提醒道。
刘香兰迟疑了一下,还是听他的,把鱼鳃也给挖出来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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