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能离开金府。
管家带人截住了她,一把夺过她的藤箱,扛起她朝裙楼走去。
翠花被囚禁在了裙楼,推开窗外面就是郁金香花圃,但她只能看,不能伸手触摸,管家让人给窗子钉上了栅栏。
老管家隔着门同她说话,声音依旧那样阴沉。
他说:“少爷让我务必留住你。”
他说:“你这是何苦呢,少爷心里不是没有你。你一个土荷兰人,岛上最低下不过的人,纵然是跟人明媒正娶,也不过嫁个和你一样的土杂种,生下孩子比你地位还不如。少爷和王小姐一结婚,便是岛上最有权势的华人,更莫说他的贵族身份,你就算只是侍妾,照样是穿金戴银身份显赫,来日生下孩子,也一样的金尊玉贵,何苦要走呢?王小姐已经答应容下你。”
翠花听的打了个寒颤。
原来如此,原来王小姐那句“你也不是个全无用处的人”竟是这个意思。
他们早就商量好了。自己竟还觉得自己是个善解人意的识趣之人,没想到金毓琉抱的竟然是齐人之福的心思!
她哽咽着开口:“不是只有他金毓琉才有自尊的。”
是啊,谁没有自尊呢,谁又没有故事呢?金毓琉讲他的外祖父他的母亲,他母亲教导他要恢复外祖家的荣光,但她翠花的母亲何尝又没给过她教导?她的母亲是当地土人,年轻时遇到她的父亲,一个英俊的荷兰年轻人,那时多年轻,不信一切地位身份之说,她母亲不顾一切地跟了父亲,到头来却还是被抛弃,被抛弃时才知道原来这荷兰人在母国早已有妻有子。
“不要给人做姨太太啊,翠花。”母亲临死前一双泪眼望住她,“我给你取名翠花,绿色的花,绿色的郁金香是很珍贵的,娘视你如珠如宝,你一定不要轻贱自己啊。”
门外的管家,没有回答。
翠花拒绝饮水吃饭,绝食抗议,要管家放她走。
管家却只是劝说她:“你不可能有比做金家姨太太更好的前程了,我这是为你好,你看到了没,王家已经在送嫁妆来了,等少爷回来,就和王小姐成亲,你到时候给王小姐敬一杯茶,就算正式进了金家门啦。”
或许是管家是话起了作用,渐渐地,翠花不再拒绝饮食,只是要求丫鬟,每天送饭的时候给她送几支绿色郁金香来。
丫鬟于是很欢喜,一个人连赏花的心思都有了,可见是真想通了。
她没有想到,翠花要花,不是为着欣赏。
半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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