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样相安无事不清不楚地一起待了一年多。
开封的文化圈子里,陆陆续续有关于秦念先金屋藏娇的碎语闲言流传。一个男人把一个漂亮姑娘藏在家里,他想做什么,他能做什么?大家都知道彼此的底细,不免有人讽刺秦念先忘恩负义。没有邹先生哪儿来他秦念先的今天,谁不知道他能来河南大学任教也是托赖邹先生的保举?
秦念先对这些充耳不闻,至于颜蓁蓁……她每天只听她的戏,对外界的流言一无所知。秦念先也从不带人回家,也从不带她出席自己的社交场合。
直到半年后,邹先生带着儿子归国,秦念先这套装聋卖哑的把戏才终于玩到了头。
他事先没有通知秦念先自己回来的具体日期。某个周末,秦念先没有去沙龙,颜蓁蓁也没有去戏院,他们照旧一个坐着看报一个站着浇花。门突然被敲响,颜蓁蓁去开门,眼前站着一个精神奕奕却满面乌云的中年男人。那男人看她的眼神很复杂,带着审视和厌恶。颜蓁蓁很自觉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邹先生和秦念先在书房里谈话,五年师徒,邹先生单刀直入:“那个女孩是谁?”
她是谁?秦念先张了张嘴,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邹先生又继续说下去:“镜如正和同学游历北欧,一个月后便会回国,应该怎么做,你自己明白。”
提到女儿,他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我知道很多男人都有三妻四妾,但我这个女儿是在国外长大的,满脑子一夫一妻,她可接受不了这个。”
临走前,他说:“来之前我和伯仓先生见了一面,伯仓先生很看重你,有提拔你当副教授的打算。念先哪,越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就越是要行得正。”
似是警告又似是威胁,他走后,秦念先独自在书房里待了很久。
直到天黑以后,颜蓁蓁推开书房门,端着一碗粥走进来,轻轻地搁在书桌上。然后她什么都没说,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他们之间很少说话,在这个家里,颜蓁蓁更像是花瓶里的一枝花,或者是墙上的一幅挂画,静静的,只用来远观欣赏。她非妻非妾非奴非仆,她于他,什么都不是。
而在外人看来,她就像是他捡回家的一只消遣无聊的猫。现在,他们要求他赶走这只猫。
绝不!
秦念先想起那年许的愿,那时他是一介贫儿,犹祝祷她富贵一生,今时今日他已薄有名气,难道竟连少年时代的梦都守护不能?那他的飞黄腾达又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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