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我们要收服土司,却不是要逼反了他们。将他们视为外人,一昧堤防,岂不是使得土司与我大明朝廷之间,更加泾渭分明了么?”朱肃道。
解缙一怔,不明白周王殿下为何会突然说出如此迂腐之语,按这么说来,对这些土司,还需要好声好气、低声下气的感化不成?
他正欲反驳,却见周王殿下眼中尽是狡黠,已开口继续补充道:“况且,万事皆有阴阳两面,利之一字亦然……缙绅只觉让土司获利,许会助长他们之势力气焰,却可曾想过,这一层利,也能成为套在他们脖子上的一道枷锁呢?”
“嗯?”解缙眼睛亮了一亮,略一思索,已是悟到了什么。“殿下是说,这所谓的利,其实只是诱引诸土司的一桩诱饵?”
“然也。”朱肃道。他推开窗,窗外,正好便是一汪鱼池,一位府中的侍女正在往池水中抛洒饲料,水面下,群鱼耸动,颇为壮观。
“土司散居山林湖海之间,若无诱饵,如何能让他们聚于一处,笼归州治管辖?这利之一字,便是最好的引诱他们群聚而来的饲料。”
“且人之为物,其实亦与鱼相类……若是生于湖海之间,大鱼追逐小鱼为食,小鱼则百般求生,夙兴夜寐,无敢懈怠,活力往往远胜于深宅水潭之鱼。”
“深宅水潭之鱼,为人所饲,一日一食,无有腹饿之忧,则痴肥呆板,再无昔日之灵动……”
朱肃说着,脸上的神色讳莫如深,解缙听在耳中,眼睛却是亮了又亮。
“如此,或许当真是个良法。”
……
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才是好猫。而是不是好猫,自然还要将这些猫拉出来溜溜方知。
廉州城中,一条消息不胫而走,周王朱肃殿下在考察了廉州水陆情形之后,一拍脑袋,准备在廉州设港,转运海路货物。这个消息,顿时让本来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的廉州城瞬间炸开了锅。因为廉州疲敝,海上丝路诸商转运,统统避过了廉州,而多从广州、泉州等地登陆。就是隔壁的雷州,也多多少少沾了海上丝路的光,腾飞起来了。
这是一条淌着金子的航线啊!金子就从廉州的门前淌过,而他们廉州,却只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没有丝毫将金子给捞回家里的办法……廉州实在太疲敝了,这里既没有拥有足够利润、能够远销海外的商品,也没有充足的人力物力财力,能够造出远航的大船,加入到这一海洋盛世里去。
至于海贸勘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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