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雪琨轻声道,“你现在激起的这一点水花,在十四区用不了多久就会消泯,但这些记录会留在你的考评记录上,将来某一天,当你打算去做一些真正有用的事情,它们很可能会拖累你,你考虑过吗?”
赫斯塔若有所思地望着俞雪琨身后的百叶窗,有些出神地盯着那些在光栅中飞舞的尘埃。
“还记得我上周和你说过什么吗,这是每一个退役进入宜居地生活的水银针都要经历的必经之路,当时我们还聊到了第三区的艾娃——如果她在考评期对每一条规则都斤斤计较,在进入宜居地后固执地坚守自己从前的生活方式,她的晚年生涯一定会是另一副光景,因为这些规则本身是什么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筛选’……简?你在听吗?”
“在。”赫斯塔低声回答。
“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俞雪琨轻声道,“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赫斯塔轻声道,“当一个水银针在进入宜居地,她必须要身体力行地践行这里的‘公序良俗’,才能证明自己拥有了在宜居地生存的能力……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文明’在一厢情愿地体贴‘野蛮’?”
……
离开咨询室后,赫斯塔略略松了口气,她明显感觉今天有点把俞雪琨惹生气了。
在分别前,看着俞大师一脸焦头烂额的样子,赫斯塔心底又隐隐生出了一点愧疚。好在这天下午阳光极好,在日头下走了几条街后,先前的沉重心情烟消云散。
她脱了外套,搭在手上,很快来到了卡嘉夫人的咖啡厅。
下午的咖啡厅依旧没什么人,玻璃窗里的每一台桌子都是空的,门依然虚掩着,赫斯塔推门进去——整个一层咖啡厅空无一人,连吧台的服务生都不见踪影。
“有人吗。”
“……有?”一个声音从角落传来,赫斯塔循声回头,见一个中年人突然从桌面以下直起身来,“你找谁?”
“您知道这间咖啡厅的服务生……”赫斯塔的声音忽然停住——眼前的中年人正是不久前和陈老师下棋的那人。
“啊,是你。”
中年人这时才眯起眼睛,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眼镜,认真打量起赫斯塔其人。
“啊哈,”她又立刻把眼镜摘了下来,“你会用她们家的咖啡机吗?”
赫斯塔走向吧台,“会吧?”
中年人两手交叠,托着下巴,“帮我弄点东西喝?我来这儿坐好久了,都没人过来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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