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长得很像,弟弟十岁左右,两个人一边一个,马上就粘了上来,从两边夹住小昭。
张晨也赶紧下车,朝他们一一鞠躬,喊着爸爸、妈妈。
小昭的父母,看着张晨,温和地笑着,小昭的父亲面色黧黑,很像是罗中立《父亲》中那位父亲的稍年轻版,他看到张晨反倒有些手足无措,手抬了两下,最后才好像鼓起勇气,伸出手来和张晨握手,手和手握着的时候,张晨心里一惊。
父亲的手上都是老茧,比工地上工人们的老茧还厚,是那种长了磨,磨了又长,一层层堆积起来的,粗糙到有些扎人的老茧。
父亲一看就是那种木讷寡言的人,他挑起了那副担子,把张晨和小昭的行李也挂在扁担上,一起挑着走,张晨不好意思,想自己背着,父亲只说了一句路远。
张晨试了一下,从行李上传递过来的那种沉,就让张晨知道,自己不可能从这双手里把行李拿过来了,只能放弃。
小昭他们的家离大路还有三里多,他们沿着桃树林中间的小路,朝一个山坳走去。
父亲挑着担子,但走得很轻快,渐渐把他们甩开了,路太窄,没有办法并排走,母亲走在小昭的前面,小昭跟在母亲的身后,两个人几乎是喊着在聊天,用的是四川话,张晨听得一知半解。
弟弟和妹妹跟在小昭的身后,他们从小昭下车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离开过小昭。
他们伸手牵着小昭衣服的后摆,两个人并排在小路上走着,挤挤挨挨的,但谁也不肯退后一步,放弃牵着小昭衣服的机会。
等到路稍稍宽一点的地方,他们马上就挤上去,还是一边一个,夹住了小昭,让小昭路都很难走,小昭没有恼,而是伸手摸着他们两个的后脑勺。
张晨走在最后面,看着这一家人,他知道,这是温和友善的一家人,从他们的目光里,张晨就看出来小昭说的没错,他们喜欢自己,现在,自己也是这个家的一员了,他很高兴。
小昭的家在一个山坡上,孤零零的一幢房子,房子很旧,很破,连院子的篱笆都很破烂,看得出来,这个地方虽然漂亮,适合采风,但这漂亮的景色,对当地的农民来说,并不能吃,不能带来多大的经济收益。
张晨去过温州的泰顺、文成,丽水的景宁、云和、松阳等地,包括永城本地的很多山区,他知道,对山区的农民来说,最头疼的就是人多地少,就那么仅有的一些平地,分到每个人头上没有多少,你再怎么努力地耕耘,那一点点地,也只能勉强让你有个温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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