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杆和孟平不在了,张晨每一件事,就必须做得战战兢兢,他们已经不是他的靠山,但他要努力地成为他们的靠山,这个世界,钱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但能够解决绝大部分的问题,不管是孟平还是刘立杆,当他们再出现的时候,肯定就需要钱。
张晨不能让自己倒下,特别是在所有人都倒下的时候,自己就更不能倒下,而现在,可能会让他倒下,没法控制的,就是这里。
瞿天琳说的没错,这里搞得不好就会变成一个无底洞,张晨深入了解得越多,就越有这个感觉,那天在柳主任的办公室,甚至从他办公室出来以后,张晨感到的是烦躁和焦虑,但随着这两天到这里的次数增多,特别是和这里的人接触多了以后,张晨感到了恐惧。
他有一种自己走了一条不归路的感觉。
这些都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另外一个世界的工人,和他厂里的工人完全是两码事,厂里的工人很单纯,那就是拼命地干活,多挣钱,生产任务越紧,工人们反倒越好管理,一个个都像一个钉子一样钉在自己的座位上,怎么可能不好管理。
厂里的工人,是连上下班都不用管的,起床之后,洗完脸吃完饭,自己就去车间,打开机器干活了,连主管都还没到车间里。
下班也是,只要他今天的活没有完成,不用人说,他自己也会干完为止,把成品交到后道才下班,哪怕通宵,哪怕车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里呢,规定的上班时间是早上八点到中午十一点半,下午一点到五点半,但谁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是没人说的清楚的,甚至今天会有多少人到厂里来,也说不清楚。
大多数的人每天还来厂里,好像只是让自己觉得有地方可去,早上出门的时候,可以理直气壮地和家里人说,我上班去了,其实,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坐着而已,或者说,厂里聊天的人更多,聊天的气氛比家里好而已。
那几个还会坐下来每天车几条大裤衩的,是因为做一条还有一毛钱的计件奖金,工资没有保障,但这个奖金倒是每月都能发,因为加起来也没有几百块钱。
而这几个还干点活的,都是厂里的生活困难户,就是这一条一毛的奖金,对他们来说,也是好的。
张晨觉得自己不仅重回到了高磡,就是连周围的人,好像也是高磡上的人,高磡上的人多难搞,自己当年,就是最难搞的之一,一点也不亚于今天的那个“工人阶级”,张晨现在都有些同情永城县文化局,同情丁百苟了。
自己是到了他们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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