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的中学,在贵阳,我也一直羞于告诉别人,我是晴隆人,为什么,晴隆穷啊。
“我和晴隆的关系,可以说是只有高考的时候,才回来参加了考试,考完又回贵阳去了,接着就去了北京,到了北京,我也不太敢和别人说,自己是贵州人,那时不用回避晴隆了,我就是说了,也没人知道晴隆在哪里,但贵州大家都知道,知道那是一个穷地方。
“接着呢,我就去了海南,后面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可以说,我除了出生在晴隆,整个人就和晴隆没多大的关系,一直也在去除自己身上,晴隆人甚至贵州人的痕迹,直到后来出了事。
“出了事后,我回到了晴隆家里,那时候说实话,也是心灰意冷,觉得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别说留在晴隆,你就是把我送去非洲,我也去了,我不知道老孟和杆子,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反正我就是这样。
“所以县里人来一做工作,家里人也劝我去县府办工作的时候,我就去了,无所谓嘛,随时都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嘛。
“可以说,我是真正参加了工作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是晴隆人,才意识到晴隆这个地方的存在,我震惊了,我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过得这么辛苦的一批人,这么穷的一个地方,这地方,还是我的故乡,这些人,还是我的老乡。
“我清楚地记得,我第一次下乡,就是到的这里,那是我上班后的第四天,我跟着县长下来的,来搞双基教育,什么双基教育?基本国策和基本路线教育,下来开动员会,你们也看到了,这地方没有大会堂,是借乡中学的大会堂开的。
“这些人陆陆续续来了,衣衫褴褛,来了以后,也不好好坐着,而是一群群人站着,那天也是冬天,比现在还冷,可以说,这么一群人进来就让我震惊了,觉得这是开的什么动员会,完全是丐帮大会,连丐帮大会都不如。
“那丐帮开会,来参加的,我想一个个人脸上的表情还是生动的,这些人,那表情完全是呆滞的,那就是一张张被生活的困苦反复碾压的脸,所以我说比丐帮开会还不如,丐帮还有快乐,这些人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快乐。
“回头再说他们进了大会堂,为什么会一群群人地站着,我观察了之后才发现,他们是在凑阳光,就是每一扇窗户,会有一块阳光漏进来,他们一堆堆地挤着,就是要凑这一块块的阳光,其实那阳光也是柔弱无力的,根本没有什么暖意,他们这样做,完全是出于本能。
“就是这种本能,才让人震惊,我不知道你们理解不理解我的意思,就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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