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纺机厂的,也是欠了钱还不出来,被人吊在树上吊了两天。”
老倪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扑通一声在地上跪了下来,他早已经泪流满面,哭诉道:
“嗲嗲、姆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
老娘叹了口气,她“噗”地一声把蜡烛吹灭了,她说,轻点,轻点,别被人家听到,志耕,你快起来,地上凉。
老倪挪到了床边,起身坐在了木板上,心里还担心木板承受不了三个人的重量,只敢半个屁股坐在上面。
老倪问家里怎么会这样,他爸妈告诉他,家里所有能搬的东西,都被那些要债的搬走了,来的迟的,看看实在没有东西好拿了,就把门和墙上的电表都拿走了。
老倪一听就火了,他说,哪些人干的,你们告诉我,这些人也太过份了,平时,他们哪个我没有照顾到,哪个家里有事,不都是来找我帮忙,他们怎么能这么干?
老倪的爸爸叹了口气,他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说到底,也是你欠了他们钱,还告诉你,告诉你你能够去找他们?不被他们找到你就好了。
老倪听着,心里黯然,这才醒悟,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老倪了,你要是还有本事去找人家,你就不用一天到晚东躲西藏了。
老倪问他爸妈,他妹妹怎么也不管他们。
他老娘说,怎么管,她家里不是有钱在你厂里吗,现在也拿不回来,他们两口子天天在吵架,你妹妹没有被赶出家门都算好的了。
老倪说不行,你们起来,跟我到杭城去。
他爸爸说,你也不要瞒我们了,你的情况,来要债的一五一十都和我们说了,你杭城哪里还有住的地方,你可能待的地方,他们都不知道找过多少遍了。
老倪愣在了那里,是啊,他们要是跟着他,还能去哪里,和他一样,一天到晚也住在车上,把钱江新城的那些小路当作是家吗?
老娘说,志耕,你不要管我们,看到你没事,我们也放心了,我们这把年纪,就不出门了,只怕是出了这个村,要是再想回来,就没那么容易,最后一把老骨头,连埋的地方都没有。
老倪拉着他老娘的手,老娘的这些话,句句都扎在他的心里,他在黑暗中不停地流着眼泪,直觉得天地虽大,已经没有容他老倪的地方了,阔气的时候,他可以坐着自己的飞机在天上飞,落魄的时候,哪怕是地上有个洞,他都想钻进去躲一躲。
村里的狗吠了起来,三个人竖起耳朵听听,好像隐隐约约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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