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面,告知你一句实情……”
陈老学士只将自己过往如何沦落至此,又是怎么受了太后恩惠,长子的过错同委屈一并和盘托出,最终一切无奈,也只能归于一声绵长衰朽的叹息。
“我家未免再惹人注目,早退还了先帝赐下的宅邸,如今只住在京郊老宅。我已知朝廷之险,我那两个儿子一个女婿,是再也不要他们这等平庸之辈踏足了……今后各自由命就是了。但是你不一样,玄之,你是堂堂国舅,若潜心科举,有个两三年,未必不能金榜题名得第殿前。要你纡尊降贵去到我那小门小户读书,岂不折煞?你往后要有大心胸大作为,万不可只念一时之情长际遇,失了身份贵重。”
“但是看老师奔波,学生内心如何自洽?”梁道玄之方才那些交心之语时,已然想好了应对,“老师,不若我在府宅近处的万和楼给您订一间常驻的雅间,不必铺张声张,其实外人知道又能如何呢?您是太后为我请来的恩师,要是这点面子都不肯给,还非要兴风作浪,太后和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见陈老学士静默不语,梁道玄又道:“我真的不信,这些朝野中人,家中子弟在各处名门书院求学的不胜枚举,几家合作一间内塾,分出大院子来讲学的比比皆是,怎我就不行?请位老师讲课,还要偷偷摸摸天不亮摸黑出城接人?若是他们提及,那我也有一肚子孔孟道理要请教请教了。”
梁道玄虽还是含着笑,但语气毋庸置疑,颇有天横贵胄的气魄与骄矜,多年富贵乡陶养出的心性适时展露小荷一角,让陈棣明感慨并欣喜。
“这样也好,只是让你破费,我终究有愧太后。”他眼中含泪,摇头欲垂。
梁道玄握住老师的手笑道:“老师每天都给我带来些书,可给我省去不少花销,我虽是国舅,银子省下来总有它的用处。”
陈棣明摇头笑道:“你若生作春秋战国,也可作一纵横家了……好,你让我收拾收拾,家中还有些书,索性一并带来。不瞒你说,我原本好些书,当年赌气烧了大半,如今带来给你的,好些是在还有交往的同僚处所借,实在惭愧。”
这本是真诚的自谦,梁道玄却心头一跳,一个名字跃入了脑海:“老师,你可认识太史馆著文令邵辑邵学士?”
陈棣明微微一愣,语速都快了许多:“你怎么得知我这些书大半是从他那里借来的?这些年,与我还有往来的故交不多,邵学士倒是还算亲厚……莫非你觉得哪里不对了?”
“据说邵学士是此次京畿道恩科省试的热议之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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