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子,找个土坑把我埋了。”
“越说越丧气,行了,不跟你这个老不正经的废话了,也该去办正事了。”
刘谨勋的身影渐渐变淡,在消散之前,留下一声凝重的话音。
“行俭.千万保重。”
“你也保重,老学长。希望咱们这辈子,千万不要刀兵相见。”
裴行俭自说自语,望着如漏夜空,瓦檐下珠串成帘。
“耳听得悲声惨心中如捣,同遇人为什么这样嚎啕?莫不是时节难天不落雨?亦或是世道恶地不生草?”
形貌邋遢的老人拍着扶手,轻轻打着节奏,嘴里断断续续哼唱道。
“.你怪我不该人前逞骄傲,不该词费又滔滔。我骂你袖手旁观在壁上瞧。都休要噪,都且站了,先待我去问一遭。”
“爹生娘养是天理,人情冷暖凭天造,谁人敢动半分毫?”
男人一动不敢动,双眉拧紧,直勾勾盯着站在十丈开外的李钧。
对方上身赤裸,虎背狼腰,流畅的肌肉线条蕴含着惊人的力道,此刻正仰头凝望着头顶闪动的星光,冷雨沿着刀劈斧凿般的分明的下颌不断滴落。
蓦地,李钧似察觉了对方的目光,低头看向了他。
目光一触,男人霎时如见天敌,惊惶间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但就在同时,他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和此行任务,羞恨之下又带着些恼怒,顶着基因的预警,将头抬起。
一片如平地陡起山峦的恐怖阴影不知何时立在近前,轰然撞进了他的眼睛!
男人瞬间如坠冰窟,浑身如针刺一般,一阵阵地发疼。僵硬的颈骨一寸寸抬起,看到了那双向下睥睨,淡漠无比眼睛!
“你就是鸿鹄派来的人?”
“革君李钧.革君李钧”
无边的恐惧在心头翻涌,无量的惊怖在脑中肆虐。
男人对李钧的问话恍如未觉,只感觉周遭的一切都被全部抽离,一片混沌黑暗之中,只有那双眼睛还在不断拔高,不断放大,完全占据了他的视界。
“你又是个什么王?什么侯?”
李钧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像是在询问街边的商贩,案板上的猪肉是个什么价钱。
“我”
男人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四肢,双腿不由自主向下弯曲,膝盖朝着地面一点一点靠近。
“算了,是什么都无所谓了。连手都不敢还,肯定比那个兵序还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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