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都得吐出来,只能白白挨一顿打。”
“所以您说,儒序六艺我学哪门?当然只会学‘射’艺了。在我看来,枪弩可比嘴巴会讲道理,谁要是不听,我就一枪打爆他的头,人死了也就老实了。”
张嗣源话音滔滔不绝,像是打算一股脑将肚子里面的苦水全倒出来。
此时,地面上还在不断响着渡世救人的道法。
高处的风却卷着满是人世苦涩的话,不知道吹往何方。
“这些年为了活下去,我做过劳工,当过摊贩,混过帮派,干过戍卫。老话说这世上足足有三百六十行,可是我当时能看到的路,不过只有几条狭窄逼仄的崎岖小道。
“就算是这样,前面都还堵着茫茫多的人,跟在后面的也在不断奋力推攘,我就这样被挤在中间,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我也不是没过过好日子。”
张嗣源一脸缅怀,砸了砸嘴唇道:“我觉得过的最安逸的那几年,是在南直吏一座偏远小城里的夫子庙当洒扫庙仆。事儿不多,还管三餐,白天跟着‘之乎者也’摇头晃脑,晚上就偷偷溜进夫子庙的黄粱梦境。”
“那时候我就觉得,嘿,这黄粱梦境还真他妈的好,想要啥都能有。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梦醒的时候冷飕飕的,要在被窝里发上半个时辰的呆,才能把身子暖和过来。”
张嗣源梗着脖子,大声嚷嚷道:“裴叔您说句公道话,这天底下有这么给人当爹的吗?”
“老头子确实不是个东西,光顾着自己吃香喝辣,却让自己的崽儿颠沛流离。要我说就该锁了他的记忆,封了他的能力,把他也扔进这世道里,好好尝一尝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裴行俭嘴上恶狠狠的骂着,眼中却带着淡淡笑意。
“倒也不至于这么严重。我皮糙肉厚,吃点苦没什么。他年纪都那么大了,哪儿经得起这么折腾。”
张嗣源讪笑着挠了挠头,抬眼望着头顶暗无星辰的深邃夜空。
“说恨,确实恨。我以前总想着要是哪天混好了,一定要想方设法找到这老东西,当着他的面痛骂上个三天三夜。他要是还有其他的儿子,那就更好了,我一定会亲手把他们的手脚掰断,以泄心头之恨。”
张嗣源两眼放空,喃喃道:“可真当我找回记忆和身份之后,却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没那么恨了,因为我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知道他吃的苦受的累,虽然跟我不一样,却比我还要更多。”
“最多就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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