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场谋划都很顺利,唯一意外的只有老管家。
我驱车回到大河村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
警务室的灯居然还亮着。
老曹坐在窗口,正自斟自饮,看着那是相当的逍遥。
我把车停在警务室门口。
这回没隔窗说话,而是直接进屋,抢过老曹手里的酒杯,仰脖干了,却觉得远不如大杯过瘾,干脆又拿起酒瓶子咚咚灌了两大口,这才觉得顺爽了,伸手抓了把花生米往嘴里扔了两颗,嚼得嘎嘣脆响。
老曹嘟囔道:“喝酒这事可不好学赵开来。他是天生的酒漏子,真正千杯不醉。你就是有法排出酒气,也比不了他这天赋神通。小酌怡情,大酌伤身啊。”
我拉了把椅子坐下,“您老藏得可够深的了,脚踏四条船,也不怕将来翻船。”
老曹滋溜喝一小杯,眯着眼睛嘶地倒吸了口气,又挟了片羊肉扔嘴里,不紧不慢地嚼了咽下去,掸了掸警服,这才才说:“我干了一辈子片警,从来没有踏过别的船。其他的都跟你一样,过客!”
我说:“我可打算在金城这里扎根的。”
老曹笑了笑,没答理我这句话,又滋溜喝了一口酒。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活一世,黑眼仁里看的全是白银子,浮财动心,神仙难挡。你要真是求财,我信你能扎根。可你不是求财,而是在求名,那就不可能在金城呆太久,不入京城,就只能是二流神仙,只有进了京城,才能一飞冲天成真神仙!”
“所以您老把我介绍给赵开来,这是打算借这位下凡的神仙把我一起送走?您这是杮子挑软的捏啊。大施主都钻三理教里面去了你不管?那要是发动起来,才是真正的大风波吧。我一个野先生,再怎么折腾能闹出几分风波来?”
“三理教不一样,当年逃去台湾的那几大教,不仅公家盯得紧,留在大陆这边的各家正道传脉也一样盯得紧。这种大事扯不到我,我也管不着。可在我身边要是闹腾出事来,我能安心退休吗?小角色,只需要管小事情就好了。管不了的,那就只能送神上天,想折腾去天上折腾,别折腾我这小小的凡人。”
“既然这样,把我介绍给赵开来不就够了,何必又拉来他们这些正道传脉?早知道他们在盯着三理教,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老老实实在这边接诊看病多好,还不耽误您老稳当退休。”
“我又不瞎,你要是个老实人,我把眼珠子抠下来给你当球踢。”
老曹敲了敲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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