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剧烈地喘息起来。
他一边喘着,一边翻动箱子。
箱子里装的都是各种书籍、笔记、册子,泛黄卷边,陈旧不堪。
他从最下面翻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递给我。
我翻开来一瞧,居然是一册剪报。
第一页是一九五一年十二月的一期,报道京城揭批一贯道罪行大会。
其中一句用红笔仔细画线标注。
“……黄玄然同志出席会议并讲话指出……”
我不由抬头看了老曹一眼。
老曹抄着手看着木磨山方向怔怔出神。
我继续往下翻看。
剪报主要是从一九五一年到一九五三年的内容,都是建国初期取缔反动会道门的内容,从京城到魔都、从东北到西南……遍布全国。
每一篇报道中都有黄玄然的名字。
或是出席会议讲话,或是指导工作,或是亲自参与活动。
她的名字不是报道在列中最抢眼的,很多时候都排在最后,但在她前面的,无一例外都是威名赫赫的大人物。
作为高天观弟子,她终究没有忘记自己的出身。
我咂了咂嘴,合上剪报,说:“我还以为她是去当医生了。”
老曹道:“学医救不了中国。”
我问:“黄仙姑说的?”
老曹骂道:“滚,鲁迅说的,你特么没上过学啊。”
我笑了笑。
可不没上过学嘛。
八岁就跟妙姐浪迹江湖,所有的东西都是跟妙姐学的。
她教我外道三十六术,教我江湖遮掩手段,教我养气练功,教我识文断字,可没教过我鲁迅说过什么。
回到院子,陆尘音难得地没看电视,换了身道袍,斜挎了布包,坐在沙发上,三花老老实实地趴在她身旁。
我不禁奇怪,“陆师姐,你这是要干什么?”
陆尘音说:“等你一起啊。”
我说:“你真要杀老曹?那我可不去。”
陆尘音翻了个白眼,道:“神经病,去医院呐,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当我没看着?算着日子,阴死胎该下生了,办事得有头有尾。”
我说:“张美娟都进去了,这事就算结了,赵素芬最多生下个死胎,我去旁边瞧着点就行,用不着劳你大驾。”
陆尘音轻抚腿上放着长条包裹,道:“我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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