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爽快地一口答应,“好,送到哪里,给谁?”
卓玉花一张嘴,吐出一枚大钱。
口中乾坤。
这是花园子出身的必修技。
什么冷水热水冰块滚珠跳跳糖辣椒酱之类的都可以藏在嘴里不影响说话吞东西,藏个大钱自然也不成问题。
她爱惜地擦了擦大钱,有些不舍地递给我,道:“给金城大河村的阴脉先生周成。我哪也不去了,就在出租房那里等着,他肯来救我,我下半辈子给他活下去,他不来,我就死了吧。神仙斗法,没有神仙庇护,我逃到天涯海角也脱不了一个死,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现在死了少受些折磨。”
我低声说:“这些神仙都没人味儿,你要是能逃还是逃吧,你还年轻,往偏僻点的地方一躲,不出头不露脸,神仙也不可能找得到。你也不值神仙专门花精力去找。”
卓玉花摇了摇头,说:“我打小被拐进了花园子,学的是迎奉卖骚,这活儿都刻到骨子里了,哪过得了普通人的生活,我也不想过那种天天提心吊胆的日子。大哥,你是仗义人,肯帮我,我也没什么别的能报答的,你要不嫌弃,我陪你睡一觉吧。”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年纪大了,享受不来这个。我会看点相,你这面相,不是早夭的样子,有后福,你提着气别泄了,等着好信就是。你先走,我还得收拾一下。”
卓玉花轻轻叹了口气,再次谢过我,披上衣服,扶着墙慢慢走了出去。
我重新在屋内点上一炷香,轻声对牌桌上的四个人耳语道:“一会儿来的要抢人,可不能让他们把这女人抢走了,梁爷说了动搂子也不怕,必须得把人留下!”
说完,我退出房间,把窗台上的香熄掉,把外衣脱了,换上事先备好的僧袍,蹲在后墙跟下。
屋里的四人又继续若无其事地打牌,吆五喝六,热火朝天。
不多时,两辆切诺基一前一后停在房前。
梁本兴跳下车,急匆匆闯进屋来,登时便怒喝道:“人呢,你们特么的在干什么,人呢,人哪儿去了。”
下一刻,枪声突然乍起。
惊叫声,惨呼声,伴着爆豆般的枪声混成一团。
只短短一分多钟,枪声停止,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哀嚎。
我探头往屋里一瞧,人躺了一地,血流成河。
梁本兴满身是血,出气多进气少,眼见着人是不行了。
我抓了把药粉顺着窗户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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