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元德二年,春二月十三。
淯水北岸,人头攒动。
来自南阳郡治下三十六县的地方官员、名流以及贵族代表,济济一堂,等待着新任郡守的到来。
在上个月,故郡守被调职去会籍郡时,南阳上上下下,就已经知道,新郡守的来头了。
当今天子的绝对心腹,潜邸三巨头之一,故廷尉刑曹令吏,故新丰令张汤!
对待这样一个人,无论怎样重视,都不为过。
何况,这张郡守,据说与当朝廷尉赵禹关系很好。
换句话说,要是得罪了这位张郡守,恐怕人家都用不着费什么劲,直接投到廷尉大牢去。
不用看别的。
单单只看在欢迎新郡守到任的人群里,朝阳候华当与棘阳候杜但。甚至杜衍候王市臣这个看上去,好像随时都要断气的病秧子,都在家人的搀扶下,出现在了迎客亭中。
就知道,这位新来的郡守,背后潜藏的权柄,多么的恐怖。
恐怕,这南阳郡建郡以来,都无人能比拟这位张郡守所拥有的权柄。
在这一片欢庆的气氛中。
南阳郡主薄暴韫却是忧心忡忡。
跟他一样皱着眉头的还有郡丞杨学之。
根据线报,这位新郡守足足带了差不多千人的随行队伍,前来上任了。
这是要干什么?
真是让人心里发毛!
“据说这位张明府,单单是书吏,就带来了数十……”暴韫苦着一张脸跟杨学之诉苦:“这摆明了,就是不信任吾等啊……”
汉室有制度,中央并不管关东地方郡县治下的千石以下小吏。
甚至,以约定俗成的惯例,这一郡上上下下的官员,除了两千石的郡尉外,余者郡守皆可自决之。
换句话说,就算是已至一郡官员顶点的主薄、郡丞。郡守也可以一言而定其去留。
这新郡守,带着几十个书吏和十几位朝廷认可的四百石、六百石甚至八百石的官员一起来上任,这等于告诉南阳郡上上下下。
新来的明府,信不过大家伙。
暴韫为官将近十五年。他老爹过去也干了十几年的南阳主薄。
从未见过行事如此嚣张,作风如此霸道的郡守。
错非是这新郡守,靠山大的吓死人,而且,还带了几百天子亲兵。暴韫真想,买通几个亡命徒,找个机会弄死这新来的嚣张之人。
比起暴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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